李东阳袍袖拂,说道:“这张告示是天子门生、外四家军总兵官许泰将军追剿反贼时在贼酋占领过县镇中揭下,报送兵部,侍郎杨清大人得此告示知道事体重大,不敢匿藏,是尔交予本官。”
刘宇涨红脸道:“此事不合规矩,他得告示为何不禀与本官知道?为何不经通政司上禀皇上?分明是你们串通气,阴谋陷害。”
正德皇上听他们又开始吵架,不耐烦地举起告示看看,说道:“不告诉你是对,不经过通政司,也是对。这个什赵怀忠告示上,三十条大罪第六条:‘结党营私,以公天下为私天下,刘宇、曹元、刘宇之流趋炎附势……’,告就是你,杨清当然不敢给你。第八条:‘手遮天,通政司统成摆设,司礼监独掌大权,上欺天子、下压百官……’这条在这儿,杨清不经通政司也是对,嗯!此人做事倒还稳重。”
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若无其事,跟没事人儿似,可把他点名这几个人吓得魂飞魄散。正德还没说完,刘瑾向前抢出跪,双膝着地,贴着光滑金砖地面竟然滑出尺有余,纳头便拜:“老奴冤……枉!”
紧跟着正德点过名几个人全都跪倒在地
明知道看不见,还是抻着脖子向上边望去。
正德取过白纸,满脸冷笑,可是展开那告示,脸上笑容却渐渐消失,他越看双眉拧越紧,终于“砰”地拍龙书案,勃然大怒:“混账!响马盗干是勒索绑票勾当,梁洪身为镇守,勒索无度,竟比响马还狠,‘贼中之贼!’,赵怀忠这话说得不错。原来是他逼反纳降响马,却嫁祸杨侍读,此人真是该杀!”
李东阳先是呆,继而又叹口气,拱手提醒道:“皇上,这就是响马盗降而又反缘由。后边还有赵怀忠所列三十条大罪、六十条小罪,桩桩件件直指司礼太监刘瑾,所以此告示出,百姓群起响应,贼众日益扩大。”
刘瑾今日上朝是整杨凌来,万万想不到李东阳话锋转,居然把矛头指向他,刘瑾勃然大怒,跨前步喝道:“岂有此理!叛贼之言也足以采信?若是这样,今后但有造反者只须硬指是*员逼迫,又复给朝中臣子罗织罪名,那朝廷是不是就要助反贼臂之力,诛杀大臣谢罪呢?”
李东阳淡淡笑,说道:“刘公公,本官只是将得到贼酋告示呈于皇上。公道自在民心,你又何必慌张?事情到底如何,总要查个水落石出,谁人说过仅凭贼酋张告示就定人之罪?”
刘瑾为之塞,刘宇马上跳出来,森然道:“李大学士,贼酋这张告示,你自何处得来?”
李东阳微笑道:“刘尚书有何话说?”
刘宇哼声道:“下官忝为兵部尚书执掌兵事,对此却毫不知情,大学士内阁首辅,不知从何处得来这张告示呢?若有地方*员具折上奏,该当经通政司、司礼监呈与皇上,大学士今日此举,告示来路不正、行动鬼鬼祟祟,似早有预谋,莫非专门针对刘公公?”
李东阳呵呵笑,捋须道:“刘尚书此言差矣。本官这张告示,正是来自兵部,至于不循正常渠道,私怀于袖、面禀于君也是不得已而之呀。”
刘宇吃惊,失声道:“如此重要物什,怎不曾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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