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义提心吊胆地抬头看,只见正德皇帝站在龙书案后,大袖低垂,双眼漂浮不定,似乎找不到个焦点。那脸上,不但没有点怒气,还有点……似笑非笑意思,只是他脸色发白,丝儿血色都没有,白有点吓人。
“皇……皇上?”戴义瑟缩下,有点害怕,皇上这表情,从来没见过。
“哈哈!哈哈哈!”忽然传出串笑声,满朝文武睁着惊恐向上看去,只见正德笑得前仰后合,他坐回龙椅上,侧着身子,臂肘支在扶手上,边扶着额头笑,边摸出块手帕擦笑出眼泪。
大殿上静要命,明明皇帝就在上边发笑,可是下边人都觉得太静,静似乎根针落在地上都听得见。股无形寒流,让每个听到笑声人都怵然起身鸡皮疙瘩。就连直装傻充愣江彬都感觉到股无形压力,脸上玩世不恭表情肃然收敛起来。
正德皇帝吃吃地笑着,笑得肩膀乱颤,翼善冠上硕大宝珠颤巍巍动个不停,只见他笑着站起身,随意地摆手道:“散朝,回宫!”
收紧:“这王八蛋,笑怎这吓人?”
戴义走到殿前,挑好块干净地儿,轻飘飘往那跪,磕头说道:“老奴戴义,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正德皇帝没好气地摆手,说道:“少整景儿,有话就说,朕……朕心内烦闷,如果不是大事,不要来烦朕!”
戴义忙笑吟吟地道:“是是!皇上,老奴所查,说起来不算什事。可是牵涉人物不同,那就不是小事。此举有碍圣上之威名,那就更是大事……”
“啪!”又是块上好美玉让正德给毁,碎屑满殿乱蹦,满心郁闷正德皇帝跳起来怒吼声:“滚!你给朕滚出去!朕什事也不听!滚!滚出去!”
说完转身便走,杜甫领着四个小黄门慌忙随在前后,正德转过屏风之后,笑声陡然放大,阵“哈哈哈”大笑又复传进众人耳中。
直呆若木鸡刘瑾激灵下,好像才活过来,他“咕咚”声跪在地上,也不管方
戴义吓跳,连忙爬起来,提着袍裾边哈着腰往外退,边道:“是是是,老奴就是想禀报下建造玄明宫有人挪有大笔银两,本来是小事儿,不过……”
“慢!你给朕滚回来!什挪用银两,说清楚,你给朕说清楚!”
戴义连忙又溜儿小跑赶回来,小心地跪在地碎玉沫子上,说道:“皇上,京城百姓乐捐白银四十余万两,筹建玄明宫。老奴东厂番子们查明,司礼太监刘瑾,从中挪用整整二十万两,运回陕西老家为其父母修造坟墓。而且……而且坟墓规格,严重僭越逾矩,富丽堂皇、碑阁亭堂应俱全,已经超越王侯陵寝规模!贪墨,老奴还不敢上殿扰君,可是四品内监父母坟墓,规格超越王侯,此举近乎谋反,老奴不敢不报!”
戴义说完,趴在那儿等着正德皇帝训示,可是半天点儿动静都没有,大殿上静悄悄,就像座坟墓,竟连丝儿呼吸都听不到。
不对劲儿呀,就正德皇上那炮仗脾气,他该把龙书案都推才是正常反应,先承受莫大侮辱、感动热泪直流,现在听说刘瑾如此待他,怎也该发发脾气吧?他怎……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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