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正在暗生闷气,搜出来东西开始不对味儿:战甲千幅,弓努五百,另有八爪金龙袍四件,刘瑾这是想做什?他真有谋逆之心?还有两柄貂毛大扇,不会连这个他都有所准备吧?
这种扇子不是普通扇风小扇,而是皇帝仪仗之中,在皇帝背后后打起长柄团扇,用五光十色野鸡毛织编而成,名为“扇翣”,交遮在皇帝身后,用来障蔽尘土。不分季节,尽皆使用,但冬天用,饰以貂皮。
张永抱着大扇子翻来覆去看半天,才找到牟斌通知他所谓机关,张永试下果然灵验,立即兴冲冲地捧来给皇上看,说道:“皇上您瞧,这扇子原来暗藏机关,其心实在歹毒。”
正德好奇地道:“两把团扇有何机关?”
张永兴奋地道:“皇上您看这儿,只要按!”他说着扣动卡簧,“噌”地声,柄薄如柳叶、锋利无比尖刀就弹出来,刀刃上蓝汪汪,显然涂有见血封喉巨毒。
人,想到今后再不能侍候在皇上身边,老奴死不瞑目呀!”
正德垂泪道:“刘瑾、你、你真是太辜负朕,太伤朕心!念你服侍朕多年,今日朕才来见你面,以后永不相见!”
正德说决绝,可是痛惜远甚于愤怒,刘瑾心眼转儿,见皇上转身欲走,忙跪行几步,哭求道:“皇上,早春天气寒冷,这殿中更加阴湿,老奴只着小衣,冻得瑟瑟发抖,求皇上垂怜,乞赐几件旧衣御寒!”
正德顿顿身子,只冷哼声,没有言语便扬长而去。
刘瑾眼巴巴地跪在那儿,直到双膝发麻,忽见皇上身边两个小黄门领着十多个人给他搬来大捆旧衣、被褥,刘瑾大喜:皇上被他可怜相弄心软,这下便有希望。
正德下子站起来,心头怦怦乱跳,扇翣之中何以暗藏淬毒尖刀?他掌着司礼监,要给皇上换两把团扇再容易不过,若是安排两个心腹,持此团扇,交遮在他身后,声暗号,双刃交下,在这近距离,又是由背后下手,那真是神仙也救不得驾。
张永
他立即跪地连连叩头,遥谢圣恩。这两个小黄门,其中有个是他人,他现在直长跪不起,皇上赐衣物又遥拜谢恩,这些话经那小黄门再添油加醋传回皇上耳中,自然还能加点感情分。
另个小黄门回去就抽空去司礼监,把这切面禀于苗逵知道。现在苗逵坐镇于司礼监中,听小黄门回禀,嘿嘿冷笑两声,摆手让他退下,然后自斟自饮杯,喃喃地道:“国公爷果然神机妙算,这老王八还想着甲鱼翻身呐!”
他挟口菜,“滋儿”抿口酒,脸上露出丝诡异笑容:“明儿请皇上去你府上见识见识,有张永、牟斌这两个老朋友帮着往你家倒腾东西,刘瑾啊刘瑾,翻身算什啊,重回皇上身边人之下万人之上算什啊,你老兄这回不位列仙班、飞升天界,嘿嘿,苗字倒着写!”
……
黄金四万锭零五万七千八百两,银四百五十三万三千六百两,宝石二斗,其余金银财宝不计其数,蟒衣七十件,正德皇帝亲临抄家现场,目睹如此财富,不禁暗暗生气:“刘瑾,假朕之名,索贿如此之重。本想贬他去南京任职,看这模样,哼!让他回凤阳老家做个闲差奉御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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