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跪,百姓们忽啦啦跟着跪倒片,城头守军嚷道:“去去去,别他娘拜俺,老子还没死呢,真是晦气!”
杨凌怒气顿生,蹙眉道:“这是怎回事?为什不放难民进城?”
罗指挥急忙道:“不能放!国公爷,不能放他们进来!别看这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可说不好谁是响马盗,有时候他们窝子都是强盗,父子是,母女也是,根本就是全家投匪,还有时候则是搀杂在其中浑水摸鱼。这些人进城,或者搜集城防情报,或者里应外合袭夺城门,再不然就在强盗进攻时于城中各处放起火来,大叫响马已经进城,散播虚假消息扰军心。齐河、惠民等县大多都是混进响马盗,才被他们轻易攻进城来,掠夺**、荼毒全城。”
杨凌闻言不由默然,他方才只是怜心大起,脱口而出罢,罗指挥就是不提醒,他也马上反应过来。
两军阵前,妇人之仁使不得,虽说这些人看
有监军,掣肘于文官。本国公这次来,无文官指挥、无监官干扰,尽付大权于你,权令集中,可以令你便宜行事。”
杨凌意味深长地看他眼,说道:“天下人调侃,都说杨凌是天杀星、杨砍头,可是杀人立威事还从来没有用过。接掌神机营时没有用,白登山抵御鞑虏时没有用,江南平倭、东南打击佛郎机人,乃至在四川剿灭都掌蛮时全都没有用过。神机营鲍参将也罢、福建巡抚阮大文也罢,都有取死之道,不循军法,单以国法也是该杀。唯有今日为严肃军纪,杀二十多个小卒,是实实在在为树立军威、严肃军法,不如此,担心你驾驭不这支杂牌军啊。本国公唱个黑脸,给你罗指挥树起军心人望,德州安危所系,可全指望你。”
罗指挥肃然道:“国公放心,罗士权职责所在,定不负国公重托,唯有尽心竭力,死守城池,人在城在、人亡城亡。”
“不够,人在城在,人亡,城也得在!”
“是!人在城在,人亡城也在!”
瞧着杨凌向前走出阵,罗士权忙示意两个亲兵扶着自己追近些,说道:“国公,您计划,末将还是有些担心。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国公位高爵显,现在又掌管山东省军政,身所维干系重大,这做……”
“嗳,这个时候还说这些做什?你尽管照做便是,出其不意、以实击虚、正合险胜嘛。”
“更何况,流贼这几个月来攻必克战必胜,朝廷大军追在后边对他们毫无威胁,反贼骄气日盛。骄兵,总是会主动送给对手许多破绽!”杨凌轻轻捶城墙,目光闪动着道。
二人边走边磋议着城防事宜,走到北门时,忽见城下聚集群人,正在那里连哭带喊,城头上士兵向下边厉声喝喊道:“滚!统统滚开!这是军事重地,奉罗指挥使将令,不得放人进城,听劝赶快往别处逃难去吧,再在这儿吵闹,老子弓箭可不长眼睛!”
底下百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提包挎篮,看就是群躲避兵荒逃难来百姓。有个六十多岁白发苍苍老人哭求道:“官爷,求求您开恩呐,附近几个县全让土匪占,到处兵荒马乱,俺们实在是没地儿去啦,官爷,小老儿给您磕头啦,您抬抬手,给俺们条活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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