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棒槌抓耳挠腮,忽地心生计,向城头官兵吼道:“官爷,官爷,俺说实话,其实就是邻县王老财主家长工,家里被白衣盗洗劫,小偷大块金砖,独自逃出来,可现在连口吃都没有,您高抬手,放进城吧,只要进去,这金砖就是您。”
城头上刷地下,冒出七八颗人头来,个个眼睛瞪得跟包子似,其中有个看军服是个把总,他瞪起眼睛上下打量大棒槌番,嘿嘿笑道:“小子,你身上藏着金砖呢?”
刘大棒槌要是说他是财主或者财主家大少爷,怕是没人会信,但他说是地主家长工,趁乱偷主人财物,这事儿战乱时就常见,城头守军倒不怀疑。
“是啊,是啊,就俺这模样,流贼看都懒得搜身,所以保藏下来,本想着弄钱,安定下来后开个小店,可是现在活都活不下去呀,官爷,您发发慈悲……”
“嘿嘿嘿,你放心,只要是真,俺就放你进来。小六儿,六子,快去弄根绳子,系个筐,让他把金砖放进筐里,先验证真假再说。”
他们迁来不过百余年,许多人从父祖辈口中还知道自己家乡,山东乱,官府失去约束力,户籍、路引统统不管用,所以有些人家干脆举家逃难,千里跋涉,想逃回山西去。这种情形青州尤其严重,所以刘大棒槌进青州地境,几乎见不到几个人,要弄口吃也不容易。
他躺在土坡上,眯缝着双眼,歇阵儿攒足力气,翻身爬起来继续向前走去。
青州城已经封城,白衣军几次进攻青州城,把衡王吓够呛,他身家性命、全部家底全在青州,所以他把附近府县所有兵马全部集结于青州城内,然后封锁全城以求自保。
如今白衣军已经转攻泰安城,此地平静下来,衡王殿下仍然坚决不允开城,也不许军队、*员出城清剿小股流匪、安抚地方百姓。他对城外和依附县镇完全放弃,任由流贼横行、百姓自生自灭,只求已安危。青州知府洛少华是个清官,可是藩王在战乱时,如果没有朝廷谕令,有权节制地方军政,他也毫无办法。
刘大棒槌到青州城下,只见砖墙上伤痕累累,有地方已经裸露出夯土,城头箭垛也被砸坏几处,可以想见曾遭受过怎样激烈战斗。
旁边个亲信士兵余笑低声道:“二哥,衡王爷下过令,真要
大棒槌已经饥肠辘辘,好不容易到城下,也无心四处打量,立即仰头高喊道:“开城!开城!快些放进去!”
城头守军早已看到他蹒跚而来,只是个叫花子而已,他们连弓箭都懒得拿,站在城头向大棒槌讪笑道:“傻大个儿,衡王殿下有令,青州封城,外不准入、内不准出,你往别处逃命去吧。”
“放屁!是朝廷特使,奉钦差剿匪总督、威国公爷杨大人之命,有重要指令要入城传达,还不快放进去?”
城头守军捧腹大笑:“哈哈哈,你可别逗,前两天有个孙子还冒充衍圣公孔公爷呢,叫老子泡尿给浇走,你是京里威国公特使?俺说傻哥们儿,你先把你那莱阳腔改改,直接说你就是威国公不更好吗?”
大棒槌又好气又好笑,他瞪着眼睛向城上连吼带解释,吼嗓子冒烟,城头守军干脆缩回头去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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