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狗后面追上来两个赤膊男人,他们靠近,股浓烈酒味就扑面而来。男人手里钢叉和铁棍被月光滚层冷光,程旷余光瞥见,立刻就明白是怎回事。
他脚比大脑抢先作出反应,赶在赤膊男人追上之前,程旷就猛地转身朝垃圾堆方向跑。狗在坡上滚跤,直接滚到垃圾堆里,察觉到后面有人追来,它吓得两耳直立,拼命地在垃圾中挣扎,刨个洞使劲伸着脑袋往里钻。
……主人是傻炮儿,狗也是傻狗。
程旷直接跳进垃圾堆里,手伸到狗肚皮下面,把将它捞起来,狗死命挣动,发出嗷嗷叫声。身后响起男人颠三倒四咒骂,声音很大,这意味着他们已经离得很近,情急之下,程旷学着章烬样子冲它吹声口哨。
狗扭着身体凑到程旷腿上胡乱地嗅,挣扎终于平缓下来,它哆嗦着蹬几下,从垃圾里面挣脱出来,程旷趁势抱起它往路边扔:“快跑!”
晚风穿过巷子口,道旁草丛里依稀有啾啾虫鸣,弯早月高悬,望不到边黑夜,星星安静地闪烁。
下晚自习,程旷走在长长巷子里,接触不良路灯明明灭灭,身后不远不近地方传来响声——这声音跟他路。
程旷其实胆儿不小,但也并没有强悍到无所畏惧,比如因为前几天罗凯跟他说句鬼话,程旷睡觉前,下意识地看下鞋子是不是正对着床……比如现在,程旷又幻听——鬼片特色BGM在他耳边徐徐响起。
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幻听,近几天在学校里,他总是感觉有人盯着他,不是那种穷追不舍、长时间盯梢,而是时断时续、间或投来短暂瞥,类似偷窥。可是有谁会盯他呢?就这样连着几天下来,程旷几乎怀疑自己落下“星星点灯”后遗症,神经衰弱。
奇怪动静从坡上传来时,程旷停下脚步,而此时身后原本时隐时现声音突然清晰,并且离他越来越近——
他手在水泥地上撑下,噌地从垃圾堆里跃到坡面上,跟狗起往坡下跑。
“哪来个管闲事?吃饱没事做是吧?个短命相,跑快些!逮到给你栽土里埋!”男人粗着嗓子吼骂,钢叉狠狠地在垃圾堆里捅几下。
醉酒男人膘肥体壮且情绪,bao躁,程旷不想跟他们正面杠上,可是没跑多久他就发现狗不对劲。刚才在垃圾堆里把它捞上来时没有注意,此时看见它踉跄着跌在
脚步声下轻下重,随着声音靠近,空气中腐臭味儿也变得浓郁。终于,脚步声停下来,大约在离他十米远地方。
程旷回过头,看见个中年男人费力地拖着大袋垃圾,正往垃圾堆里推。男人挺着啤酒肚,解决完垃圾之后手往裤子上揩几下,然后叼着根烟往回走,走时还哼着歌儿。
他走路不稳,脚软塌塌脚硬邦邦,看得出来是个跛子,难怪脚步声拖沓而奇怪。程旷目送着他背影远去,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忽然坨毛茸茸东西像球样从坡顶滚下来,程旷时没瞧清楚,直到那玩意儿从他脚边窜过去,喉咙里发出支离破碎吠叫声,他才倏然反应过来。
不是什毛球,那是只狂奔狗。
如果他没认错话,正是楼下傻炮儿家院子里那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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