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旷将信将疑,但他周只有天看得见程奶奶,学校事情很快把他精力拽走,也就没工夫刨根究底。
只是没想到他这松懈,就出岔子。
这事儿要从程有义买车说起。
眼看着二哥搬新家,程有义眼酸,可他穷得叮当响,买不起房,只能退而求其次,打起买车主意。
程有义那辆二手桑塔纳开好些年,跟他本人样灰头土脸,十分不气派。除此之外,老破车毛病忒多,车子发动,发动机轰
在总复习进行得如火如荼同时,燕石街发生系列事情。
中秋节过后不久,程旷二伯——程有良带着家三口搬家。他们新家不在燕石街,程怡走,平日里程奶奶就成孤家寡人。
老人家睡眠少,早上四五点就醒,以前醒过来还能出门溜达,可现下她腿脚不及从前,走路不太稳当,出不门,常常睁着眼睛躺到天亮。
程怡不在,没人陪着唠,程奶奶起来以后也不知道要做什,在家坐就是整天。
对程奶奶而言,周最难熬就是从周开始五天,到周六就好,她孙女程怡不用工作,会回来陪她天,周末她孙子从学校回来,又是次欢天喜地团圆。程奶奶指着这两天,日子有盼头,五天也就不那难捱。
后就不再想去第二次,甚至也不想让爷爷去。
那时候,程爷爷对他怕吃苦小孙子说:“过日子就跟爬坡样,你觉得又苦又累啊,就是在往上爬,熬过去啰才会越过越好哩。”
程爷爷没念过书,普通话也说不好,程旷当年懵懵懂懂,却莫名其妙地记住。现在他把这句话说给章烬听。
在灯色晕黄房间里,章烬躺在床上,听见程旷叫他声“炮哥儿”。程旷很少这叫他,因此章烬听,心跳就剧烈起来。
“炮哥儿,暂时……”程旷说着顿顿,半晌才说,“没想过分手。”
她在家闷得慌,于是腌不少咸菜萝卜干,还包满满大屉鲜肉包,周六时候,送些给程怡——老太太听说孙女工作单位没有食堂,午饭总要用自己带,硬是塞不少包子给她。
程旷周末回去,程奶奶很高兴,老人家高兴话就很多,她戴着老花镜,像数豆子似,仔细地从自己乏味无聊日子里找出些乐子,以取悦她孙子,让他相信自己每天都过得有滋有味。
程旷问她个人待在家里闷不闷。
程奶奶摆摆手,马上否认说:“谁个人啦?那个玲子家婆婆每天跑过来找叨叨,都没时间看电视剧哩!”
程奶奶撒谎比她孙子厉害,假掺着真说,还能移花接木——玲子婆婆确实来找过她,但那已经是上个星期事儿。
章烬蓦地回头,正对上程旷眼睛,那双过于冷淡视线在灯光下显得柔和而有温度,章烬才知道,原来这个折磨过他问题也曾经出现在程旷脑子里。
高考以后,他俩就不是前后桌也不是同桌;高考以后,这个人就不会再回到二楼小出租房;高考以后……这场短暂早恋还能撑多久呢?
章烬心口阵骚动,忽然涌出把狂妄气焰。
——不就是学习吗?不就是高考吗?不就是D大吗?
程旷已经伸手拉他,他凭什不敢爬上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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