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热烈灿烂夕阳里,程旷拉着章烬衣领,把人拉得蹲下来,抵着满墙风花雪月,佝身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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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石街离东郊火车站很近,火车轰鸣声贯穿程旷整个童年。
这个声音对留守儿童程旷来说,曾意味着离别、孤独和无处宣泄苦难,但这次不是。
从东郊火车站到D市要十来个小时,章烬买硬卧票,即便不是假期,火车票依然不好买,这两张票个中铺个下铺。
成人礼热热闹闹地持续下午,拍完毕业照回到班上,高三教学楼忽然爆发出阵哄闹声。只见张张试卷和草稿纸像雪花样纷纷扬扬地从楼上飘下来,掉进楼下草坪和水池里,地面上白苍苍片。
对面教学楼高二学生趴在窗户上看热闹,起哄声音起此彼伏,还有人掏出手机拍下这壮观撕书场面。
“不学不学!”皮裘从走廊风风火火地冲回教室,径直翻出抽屉里试卷和作业本,搬到走廊边往下扔。
这扔,几百个苦逼日日夜夜就像小鸟样拍动着翅膀飞走。
程旷站在楼道边看这群人撕书、扔书,无端怔会儿神,这时章烬拉起他手腕,把他往远离人群地方带。
自拍杆,逮着人就拍合照。老田才刚过来就被堵住,原地站成处风光名胜古迹,来拍照络绎不绝。
魏明明拍完照轮到下个同学时,老田气势如虹地对着他背影喊:“回来!”
魏明明愣愣,扭头只见老田从兜里摸出副墨镜,郑重其事地戴上以后才说:“重拍张。”
平时谁也没注意,到这时候章烬才发现他和程旷居然连张合照都没拍过,程旷也注意到,转向章烬问:“拍吗?”
“拍。”章烬撩起学士服,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打开相机以后,他对着镜头顿顿,然后伸手勾住程旷肩膀。
火车在傍晚出发,章烬把背包搁在中铺,两人坐在下铺位置看车窗外风景。
章烬上次坐火车还是念小学时候,那会儿连坐票都买不
大把光阴在他们身后热热闹闹地飞散,两个人路走到天台。
太阳还没完全沉下去,金色余晖把远处操场和近处天台围墙都照得发光,包括地面坑洼、篮球架上锈迹、随风摇动草尖、围墙上风花雪月,还有校服外套拉链,
“有件东西要给你。”章烬说。
他从兜里掏出两张火车票,看着程旷时,眼角小圆疤微微翘起来:“成年快乐,程十八,跟去D大吗?”
在那瞬间,程旷听见那颗核桃般心咯噔声,有什东西滚沸着将他胸膛里密不透风喜怒哀乐冲得土崩瓦解。
按下快门键刻,镜头中“板寸儿”扬起脸,眼角眉梢闪闪发亮,隐约间跟程旷第次见到装逼少年重合。
罗凯刚和石韬合照完,转眼就看见炮哥儿和学霸,连忙端着手机凑上去。
凯娘娘来,其他有贼心没贼胆也按捺不住——就好像天上不会掉钱,但大家还是争先恐后地踩财神殿门槛,跟学霸合影高考未必能超常发挥,但万心诚则灵呢?
在这群“心诚则灵”人中间,魏明明和史博文相遇。
魏明明回想起史博文刚来七班时那副不可世寡人嘴脸,啧啧感叹:“阿鲁巴使人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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