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更便宜,基本都是二三折价钱,”杨剪指指身后,“就在旁边,十二点开始营业。”
李白往他所指处眯
通常情况下,杨剪有说,没有就干脆闭嘴,从来不是爱卖关子那类人。但这天也许是风声太大,并且路况复杂大堵小堵从不间断,两人交流起来颇有些困难。李白枕着那截硬邦邦脊梁,动不动就叫声“哥”,也没有别事,就是叫起来开心,心中有关“好玩地方”粉红泡泡梦都飘起来串又串,他觉得自己就像电影里跟着男友亡命天涯女主角,独独缺顶纷飞长发。而杨剪总是沉默,心思显然还被栓在路上。
雅马哈轰隆隆,先是闷头往南,后来又拐个弯路奔向城东,直过劲松和四方桥,眼见着途径地区越来越偏僻,天都黑透,杨剪老远看清块标牌,这才松口气,带李白从高架路上下去,随便找家烧烤店坐定。
等串儿时候,他咬开瓶冰镇北冰洋,递给李白,这样解释道:“校园戏剧节,是道具组,需要采买点服装饰品。”
“你不当演员吗?男主角?”李白看着他脸,心中深感可惜。
“没时间排练。”杨剪夹起块糖拌西红柿。
这辆二手雅马哈花掉杨剪上次去上海比赛所得大部分奖金,是他早在今年初春就看上那辆,他说有些地方蹬自行车去太不方便,公交车他也挤烦。而李白跳上后座,把他腰抱紧,却在不着调地想着这人是不是真能看透自己所有心思,譬如把车胎扎漏古怪想法——
摩托车胎可比自行车胎难扎多。
想完就觉得好笑,李白骂自己病得不轻,把脸埋上杨剪后背,偷偷亲亲。更好笑是,这辆摩托本是他想买给杨剪做生日礼物,也算给那人车马劳顿大四加个油,结果节衣缩食攒半年钱,期间时不时去二手店看看,生怕它被人买走,至今还是差大概三成,也就是四千多块钱。但杨剪生日已经很近,他都打算找同事借或者找放贷公司,没想到杨剪半声不吭,就这骑着它出现在自己面前。
该说巧还是不巧?
隔着那件印着“格物致知,毕生穷理”北大物院T恤,李白在杨剪肩头狠狠啃口。
“服饰经费有多少?”
“三百。”
“……那可以去动物园批发市场呀,”李白拿自备纸巾擦擦两人桌面,“化妆品和道具饰品就去北新桥,以前在文工团帮忙时候认识人,还能便宜点。”
“多便宜?”
“打八折吧。”
杨剪正往三环路上挤,两手不敢离开车把,只得口头抗议:“你磨牙呢?”
李白把他抱得更紧,目光瞥过旁边辆小轿车,他觉得自己这小晚风吹得比那车里空调凉快,“在想给你送什生日礼物!”
“不要别,”杨剪成功拐过最为拥堵那个入口,道,“把你牙敲给就行。”
李白哈哈地乐,郁闷立刻烟消云散,反正攒钱要花光!这次花不完,就以后花在杨剪身上,他这决定,又轻轻往那牙印上吹气,“咱们回家吗?这条路没走过!”
“不回,”杨剪似乎已经开始对背后折腾进行选择性忽略,弓起腰,专心贴着环路边水泥围栏加起速来,“今晚去个好玩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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