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没有冰箱,又怕坏,他干脆趁休息日窝在出租屋里花三个多小时认真吃完,期间不听收音机,不想别,直入神地盯着手里红皮白果,全神贯注地咀嚼,吐核,直到整箱荔枝都进他自己肚子。
那天晚上他觉得自己呼出气都是黏,头脑也晕乎乎,莫名其妙地哭,眼泪掉进嘴里好像也带点甜味。摸手机时候半边身体滚下床,他半梦半醒地给杨剪打电话,不记得自己说什,好像叫“哥哥”,很多很多声,而电话对面说,“你喝醉。”
原来杨剪到现在还没忘,跟他样。
“因为荔枝糖分太大,他们说吃葡萄也会,”李白为自己辩解,“以前没有吃过。”
杨剪不搭腔,只是微笑,走进老公寓楼门洞就低下头吻他,李白也跟获得赦免似去抱杨剪肩膀,把自己往人身上挂。小区路上、楼道间,个人也没遇到,这种安静夜晚也不会有谁停住他们,去问个缠绵理由。李白会儿往楼梯上迈,会儿又被顶得倒退,来不及嗓子把声控灯喊亮,很快就分不清南北东西。
小区门口小超市快要关门休息,地上几片烂菜叶子大概躺很久,都快被踩成泥。安全套、润滑液,它们待在最不起眼货架底层,杨剪弯腰依次捞出来,吹吹上面灰,到前台结账。
李白紧紧跟着,挎包带都被手心汗浸潮,拉开冰柜,他又拿出罐白皮纯生,压在套子桃粉色包装盒上。
“你请喝。”他佯装镇定地望向杨剪。
杨剪把钞票递给脸异样售货员,换回几个钢镚和个塑料袋,啤酒是最先放进去,然后是套、油、钥匙串。雅马哈就停在外面自行车堆儿里,已经把火熄,转身走出超市之前,他目光静静,直放在李白身上。
“还记得你第次醉吗?”他走下台阶,问。
九层楼,也不知爬多久,杨剪亲起人来就不让人有工夫琢磨其他事,李白只知道自己全身都汗透,塑料袋里钥匙和啤酒撞出碎响,他用耳朵听,那颗舌钉哆嗦着碰上牙尖,他又用骨头听,最后到顶楼,他双脚已经离地,杨剪在腋窝下捧着他,接着又勒着他腰让他贴紧自己,匀出只手摸过他手,钻进他袋子,掏那串钥匙。
“你困?”钥匙插进锁孔,杨剪声音划过他耳边。
“没、没有。”李白慌道。
“那就用点劲儿。”杨剪把门推开,封存已久灰尘味儿直往外扑,李白想打喷嚏,又生生咽下去,更加用力地盘上杨剪
李白挨上他肩膀,手指去碰他指尖,跟他块拎袋子,现在没人看,他反而羞得抬不起脸来,“……那次在西单,滑冰场。”
“不对。”
“只喝过那次酒啊。”
“春天时候学院发箱荔枝,”杨剪把磨蹭自己几根指头用虎口固定住,跟扎手塑料捏在块,“然后才知道,有人吃水果都能醉。”
李白想起来,在杨剪提起“荔枝”这两个字时候。那是杨剪给物理学院篮球队当前锋赢校赛奖品,新鲜又大颗妃子笑。杨剪说自己吃这东西上火流鼻血,让他搬到店里跟同事们分着吃,然而李白固然舍不得,他不能容忍杨剪给自己礼物进别人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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