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琳达姐,”李白也笑,“到时候观众看,哟,大诗人怎改行!”
又寒暄几句,信号断断续续,两边就挂电话。李白笑容随着屏幕熄灭淡下去,捏着手机手垂到椅面下,完全失兴致似,他倒向硬邦邦椅背。后脑勺枕着上缘,硌得有点疼,他又忽然站起,揣着兜往厕所去,军大衣摆动起来简直走路带风。
这是那个武打片剧组在他进组第天发给他,连同搪瓷缸洗脸盆,工作人
“唉,你那个机票——记得是四号晚上十点吧?这都延误天多,早知道你就在剧组多留几天,们妆发组哥哥姐姐们还能给你过个生日,莎莎还要给你搞条烤羊腿吃呢!”琳达语速有时快得让人头疼,“西伯利亚寒流,就怪它!”
“西伯利亚。”李白重复,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哪儿。也许是比北疆更寒冷,风景更澄澈地方。
会有枫树林吗?红叶还来不及落入湖水,就被冻脆在冰雪里。
“虽然这次没能合作到底,你家里出事嘛,但们都觉得你蛮不错,”琳达又道,“这小就个人跑到边境线这边跟剧组,什杂活都做,人勤快手也麻利,又会化妆又会做发型,还真舍不得你走。以后们几个工作量可就大啦!”
“应该。”李白笑笑,“是临时退出给大家添麻烦。”
二零零六年,十月六日凌晨,新疆阿勒泰机场。
候机室里只有五六个人,互相都坐得挺远,李白就在离登机口最远那个角落窝着,行李只有只中等型号箱子,军大衣裹在身上,盖到他小腿。他半眯着眼睛,会儿点下头,就快要睡着。
四周已经静很久,连值班员都没精打采,只有狂风在堵墙外呜呜地吹。机场上常年不灭指示灯光都模糊,淹没在阵大颗粒浓雾中,确切地说,雾是敲打在窗上雪,虽然狂躁吵闹,却更让人感觉到自身静和小,那种随时可能被风雪掩埋、平缓等待,缺少尽头。因此,当音乐突然响起,屋里每个人都打个激灵。
“风风火火,轰轰烈烈,们爱情像场战争……”
低音质,大音量,这唱词才像场战争。李白把手插进大衣两颗扣子间隙,从里面牛仔衣兜摸出手机,看眼闪着蓝光彩屏。
“曹副导也真够劲儿,你好歹干快两个月,三成钱都不给结,光是这机票钱就花得差不多吧,”琳达叹气,“铁公鸡作风不改。”
“没有没有,曹导人挺好,也是按规矩办事。”李白说着,忽然放轻声量,“姐,你快往周围看看,别因为把老曹得罪!”
“你这小家伙,人精!对,之前跑过几个剧组?”
“两个。”
“以后再有活儿姐姐给你介绍,”琳达笑道,“放心吧,最后片子出来,演职员表还是有你名字。”
“琳达姐,”他接通道,“十二点半,您还没睡啊。”
“们这不是担心你嘛,”琳达那边还是吵吵闹闹,“你快起飞没?”
“还早吧,这边雪挺大。”李白听着耳闷,不得不把围圈假貂毛领压下来,从安乐窝里露出半边脸和耳朵。
“找到旅店住?”
“在候机室里待着就挺好,雪这大来回折腾也耽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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