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想不轨,什菜他都不会吃,如果有人赶他走,说位子坐不下,那他可以蹲在地上。有时候他能远远地瞥见杨剪影子,忙碌地张罗着什,还是方才样子,是泯然众人圆熟,他就告诉自己,太远,你看岔眼。终于磨到十二点出头,离吉时仅剩几分钟时,还是没有人冲上来赶他走,让李白惊讶是杨遇秋回来,居然也被分到这桌,靠近中间那两桌,半个位置她都没有。
原来咱们差不多。李白冲她笑。
杨遇秋不点头,不答应,很快发展成不敢看他,脸色煞白地埋头发短信打电话,可似乎没有人接听。“姐,”隔小半张圆桌,李白把双手拢成喇叭,轻轻开口,“哥已经准备上台吧,肯定没空接
另类。不过,就算格格不入,要再往里也没那难,他就是想进去看看而已嘛,他在外面梗着脖子乱晃过几次,不还是没到里面长长见识。饭店门口难度不大,不见保安,不见新郎新娘踪影,只有个杨遇秋穿身白旗袍,正在大瓷瓶旁边独自站着,抱着手臂望着天空,副魂飞天外样子,谁路过她也没反应。你在这儿不是迎宾吗?你该吃药吧,还是吃多?李白恶毒地想,把背包丢在石头背后,插上牛仔裤口袋,混在群相熟宾客后面,看他们交上请帖和份子钱,服务员也没点人数,悄悄与杨遇秋擦肩而过。
平安无事。
杨剪在哪儿呢?办喜事用金色大厅在进深最远那间,李白走好远,四处张望,结果等真瞧见个疑似杨剪影子,他又跟被人踩中尾巴似溜到根大理石柱后。不光要躲,还要蹲着。
果然是杨剪,手挽着李漓,被群细菌团簇在中央,大概是校友,他们在说母校事,李漓被逗得咯咯直乐,捂着嘴拍杨剪肩膀。杨剪也笑,笑得很放肆,很爽朗。
李白闭上眼,捂住耳朵。太猝不及防,几小时前那人提住自己领子时通红双眼浮进视线。这是同个人吗?李白想不明白。
是杨剪问他能不能有点尊严,好像他低微,也是他切肤之痛。
也是杨剪走过这里,目不斜视地路过他,春风拂面地搂着个新婚前日出轨女人。
爱原来真这可怕。
李白毛骨悚然,杨剪走远后,这恐怖也无丝毫减淡。想象自己是摊细菌会让他在人群里好受些,他就这缓缓挪进长廊尽头金色大厅,不想被杨剪看见,又想离那人近点,他挑最前排最边缘张空桌子,早早在桌边正襟危坐。也不能说他是掩耳盗铃,毕竟旁人也被他骗过去,桌上很快添人,有几个生面孔,并未对他产生怀疑,还客气地对他点头问好,还有两个杨剪老同学——那位“林黛玉”被他对象找回来,他们要更加友善,知道俩人闹掰,他们俩还安慰开解,说你现在才二十岁,还能遇上许许多多人,弄得李白不知道该说什,只好和他们微笑。
他明明没有伤心!他应该没有露出心如死灰样子吧?他就是觉得有点奇怪而已——回想刚刚,他怀疑自己碰上杨剪是个假,所以得留下来确认下。好在进展十分顺利,李白安静地隐匿在人群中,毕竟没有人怀疑有谁会顶着这样张面孔,未受邀请,跑到这里图谋不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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