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儿。”李白气喘吁吁,“你看到跟着你,对吧。”
“不要上去。”杨剪答非
李白不敢再耽搁秒去多想,只有种强烈直觉——他要阻止这场会面。他出现在墓地,听到那个电话,或许就是为做成这件事。确切地说,是阻止杨剪,bao露在高杰面前。那个,bao雨晚上杨剪赶他走,把他关在门外,自个儿跟姐姐待在屋里等那恶煞,之后到底发生什李白至今不清楚。
总不可能是好,当时许多天过去,杨剪伤还没好。
况且想起高杰李白就会产生种生理不适,想太多,他就会做噩梦,梦里全是惊人邪恶场景,就像每当他看到那两尊白脸黑身神像时,就会不自觉避开眼神……现在,杨遇秋死,杨遇秋说过那些经历更像咒语跟梦魇,杨剪当然得离它们远远,那套房子门都不要再进!
但是,凭他,能挡得住吗?
李白已经跑到公寓楼脚下。再绕过那片草皮,他就能跑到楼房阴面去钻门洞。事到临头,皱起忐忑又忽然展平,就算杨剪再也听不进去他句话也没事,只要给他开门……接下来发生什,好坏,就有他陪着承担。要起挨打,他足够擅长,要起打人,他可以拔刀……就算不开门也没事!只有那扇,高杰总要进去,要是因为他在那儿堵着,杨剪连高杰敲门都不搭理,那……那岂不是更好?他守门效果简直堪比武林高手,他直守在那里就行!
有盏黄灯隔在中间,杨剪骑过去时,它转红,李白就像是被挡在千军万马后。
这是在跟芙蓉里八号隔条路十字口。
杨剪就这从视线中消失,所幸李白已经确定他要去向哪里。出租车在那片老旧小区门口停下,李白连零钱都顾不上拿,跳下车子就往里跑,十四号楼……他奔向小区深处。到处种都是白杨树,最近总刮大风,路上铺满层没来得及变黄叶子,踩上去还有水分十足吱扭声,是在打滑。八十年代风格路灯仅能把灯下那小片照亮,李白半摸着黑,跑得踉踉跄跄,时不时撞上遛弯狗,又被它们主人斜着眼瞧。
想必他们也没看清窜过去到底是什,李白太快,跑尽全力,带起风都把耳垂刮得冰凉,远远他看见那栋房子,九层楼,左数第三个门洞,几扇窗户是亮着。
确切地说,是除那间屋子。
好像什都不再害怕,李白只用几秒就说服自己放下心来,狂奔使他喉头泛起腥甜,贴着车棚,他就要跑完最后段路,刚要拐弯,突然颈前紧,是他领子在勒脖子,腿还没收住差点跌上跤。
李白剧烈咳嗽起来,意识到,拦住自己是个人。
那人拎着他衣领也就提溜着他,把他拉近,把他稳住,面对面站着。
只有个人会这样做。
正好被棚顶阴影遮挡,李白看不清那张脸,却能嗅到熟悉气息。烟草,那人呼吸,它们总是干燥,却能让人想到湖泊,开阔蔚蓝片,离大海很远,在山顶独自幽深。
李白记得里面装落地厚窗帘,还是发黑深红色,白天也不透光。
杨剪已经上去吗?打开所有灯?
那高杰呢?
电话里就是高杰吧!
杨剪正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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