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剪却眯起双眼,副忍俊不禁样子。
好像栽花本就是无心,他显然也不是非要看到向日葵开那个人。
申请离校日期是八月二十号,杨剪还要多留这几天,是因为学校里还有些没来得及收尾事。跟新来韩老师交接教学内容是方面,接学生回校则占工作量更大头。年轻老师兵分两路,徐荔领着小韩徒步接近,杨剪开着借来皮卡上山过桥,去接远。
这些路他早已烂熟于心,每条分叉后面有几个新生和几个老生在等着自己去找,心里也都有准。他还带个挂件,等身,不怎吵人,有时坐在他副驾驶上打瞌睡,有时待在后车槽里吹风看天。
拆个硬纸箱铺在底下,李白坐也没个坐相,经常坐会儿就直接躺倒,杨剪在后视镜里能够看到他歪七扭八坐姿,抑或是高抬起来抓空气手。等终于开到地方停下车,再看那人“呼”地跳下来,佯装自然地揉揉被山路颠麻尾巴骨。
去看葵花,是个天高云淡上午,然而两人却不得不无功而返——那块地是杨剪自己动手整理出来,据说横在半山腰,就在别人家橙树林旁边,与山脚下乡村靠条只够皮卡车单行小路连通。平时走起来虽然崎岖,但也算得上方便。结果这回刚爬过小半就碰上路障,“前方山体坍塌,禁止通行。”路中央竖着这样红底白字牌子。
不用想也知道,这路大概是前些天被,bao雨冲垮,然而两人还不甘心,非要绕过那字牌,还想再往上点。沿路泥泞越来越重,好不容易走近瞧,大块土石从山侧剥落,混着树根和断木堆积,最矮处也有两三米高,已经把整条路堵死。
“要不试试从下面走?”李白指向原本山路另侧,那里还有些完好林木,树冠伸到路面高度,沿顺树干爬下去话,或许还能踩上实地,把路走通,“还可以直接爬过去,不就是个坡,爬过去就好!”他撸起裤腿,对那些堆垒起来红土跃跃欲试。
杨剪却转身就走。
“你会陷进去,”他说,“或者被滑下来石头推到山底下。”
李白定要跟来当挂件原因是,他说此地民风彪悍,多带上自己可以给杨剪涨气势,然而几天下来,他爬上秃山,潜往深谷,见到掩映其中村寨,却没碰上个拿着砍刀不欢迎他们进入人。总能看见女人在地里干活,或是抱着襁褓坐在路边,睁着空空眼,犹疑又带点憨涩地打量他们;也总能看到男人躺在土地上,拿外套蒙着头,或是耳边放着烟斗,都睡得挺沉,似乎不是
回去路上他还跟李白讲几个故事,说这边山大土松,坡度落差大,每年雨季都要吃几个人,尤其每场大雨过后,你不知道踩上哪块土地会塌,碰到哪块石头会牵发而动全身,越野车小面包失踪情况同样屡见不鲜。
说这多,也不知是真是假,至少把李白震慑住。乖乖地挨在杨剪身侧,他沿着来时脚印,步也不敢乱踩,生怕碰上“陷阱”,把杨剪也给兜进去。
只是忍不住小声地问:“那葵花田是不是也都毁?”
“可能吧。”杨剪心不在焉。
“好可惜……说不定花儿都被打掉,”李白指向老天,“天天下雨,烦不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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