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帘子那边传来异响,是个男孩哭声,好像还处于变声期,哭得这撕心裂肺,当然是因为疼。李白听到安抚,还没看清屏幕上字,手机就滑落在橡胶地面,响声很小。他攥紧床单静静地躺着,杨剪去哪,杨剪在什地方,好孤单好孤单,这是他刚刚苏醒大脑所能做本能思考,直到护士长端着药盘经过,看到他睁开眼睛。
“醒?”她走到李白床边按传呼器,“方医生,十六床醒!”
“手术很成功,”她又道,“具体情况等小方过来跟你说,他刚才没答应,应该正在会诊。”
“十五床呢?”李白又捡回些思绪,声音哑得自己都不认识。
“送到ICU去,”护士长熟练地检查他监护仪和输液袋,都弄好,才弯腰捡手机,“对,你家属守到大概八点,有事突然走,但说今晚会回来,叫你别担心。”
还把他电脑拿去网吧,插人家网线,帮他把几部番剧这周更新下载好再送回来。
李白真想起过去,或者在杨剪白天忙里忙外时候跟在旁,至少背上几瓶水提醒那人多喝,干爽多风秋天又要到,杨剪又要开始流鼻血。但他被禁止出院,他想报答,可杨剪想要他报答吗,好像唯能做就是听医生护士话,早睡早起,把自己血压调整下去,少给人添点麻烦。方昭质倒是负责得很,都快到苦口婆心地步,杨剪不在时候他经常过来查房,跟李白简单聊聊天,还加他·Q·Q·号,发很多术后调理资料过去。
这磨蹭三天,李白终于成功,各项指标符合要求,他在手术中心排上号。动刀是在下午,得亏没有其他亲属,杨剪尽管跟他没有户籍上关系,但作为唯靠边人选,还是破例能够在他知情书上签字。
“没什好怕。”
“不怕。”
李白点点头,想抬胳膊拿手机,却立刻被护士长按下去。亮起屏幕被怼在面前,他看清第条短信上字:“地下室水管爆,回去趟。”
“……您帮发条短信吧,密码是0929,”李白缓缓道,只要打开水闸,他房里那根房东自己加水管就爱出问题,每次修起来都是大费周章,还把他沙发屁股底下泡得潮乎乎,“就和他说,醒,不用着急赶回来,离那远太晚,就在那边找个宾馆住晚。”
“人家走时候就说要回,可点犹豫也没有,这是关心你呢,你们小年轻成天纠结什呀,”护士长轻轻拍拍他额头,“再说你刚做完手术,身边没个亲人陪着,可怜不可怜?好好休息,太困就睡
最后对话就是这样,杨剪摸摸李白脸,又马上把手收回去,立在手术室外,注视他被推入安全门。
李白也收着下巴,看他渐渐模糊。
手术室里方昭质穿着防护服,戴着帽子口罩,只露出双眼睛,同样让人认不清楚。由于平时喝酒,李白全麻剂量要用得更大,手术不到小时就做完,从昏迷到恢复意识却用整整四个钟头。睁眼时他看到白亮灯光,呆呆地盯会儿,手臂将将能够动弹,他从床头翻来自己手机。
八点二十九分,床边没有人。
比起欲裂头痛,腹部痛感也很迟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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