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在山里还好,每天都有
而李白在吃完药后就因为麻醉余劲很快昏睡过去,再醒来时,天已大亮,杨剪回来,没有躺陪护床,而是趴在床沿,睡得正沉。
李白坐起来,碰碰他隔层被子放在自己腿上手臂,随后就端着股力气搭在那里,不敢往重放,如此过去许久,直到几个护士带着实习医生进屋查房,杨剪也醒过来。
“哟,睡醒啦?”护士长喜气洋洋,“现在感觉怎样?”
“有点饿。”李白悄悄瞥向杨剪眉间惺忪,如实道。
“饿好啊,但你现在只能吃流食,”护士长笑道,“叫你哥给你弄点米糊喝喝。”
。”
她把手机放在那束开得正盛鲜花下面,出门洗手去,隔壁男孩哭声也渐渐平复,而李白挣扎着摸到手机,捏在手里,自己却毫无防备地哭起来。
他想自己打下那行字,不想让杨剪再折腾,可他目前手指灵敏只够输入那串四个数字密码,二十六个按钮太小,弄得他话不成句。那就不发,把手机关掉吧!乖乖等杨剪来,自己不就是想见面吗,还要装吗?想要杨剪好但又怕丧失,更觉得自己不配,这就是症结所在吧,怎会有像他这麻烦人!
于是李白泪流不止,到现在他才清楚地感觉到伤口疼,皮肉上、皮肉里,如此过十几分钟,房门再被推开时,他就掖起被子挡住脸。
然而眼睛没能挡住,方昭质被吓跳,刚把几种口服药放上药车就匆匆俯在床边,“怎回事?哪儿不舒服?”
然而杨剪没搭理她,也没搭理李白,顶着黑眼圈和隔夜胡茬,穿着皱巴巴衬衫,进卫生间洗漱去。
有时候李白觉得杨剪在生闷气,并且这种感觉在接下来住院几天里越发明显。杨剪照顾依旧是耐心,严谨,把擦身体削苹果这些小事都做得丝不苟,半句怨言都没有,确切地说,他根本就很少说话,跟李白总是用词简洁,连笑也沉默,可以说是温柔,但也可以说是不开怀。
这似乎没什好惊讶,现在这种居无定所没有工作还要照顾个病号狗·日子,谁担在身上能笑得出来?
然而,要真是这样就好。
杨剪不会因为生活困窘而愁眉苦脸,从来不会,这点李白最清楚不过,况且有那些时候,杨剪在病房外跟方昭质说话,也不知道在说什,只在门边露出半张脸,就是截然不同放松神情。李白渐渐意识到杨剪安静并非由不悦引起,而是因为,和他这个人,杨剪本就没有那多话想说。
“没有,”李白鼻间立刻没酸意,声音也强撑起底气,“精神不正常,你知道!”
“……就说,你可别吓啊,”方昭质站直身子,检查起各项监护数值,“切得很顺利,现在体征也不错,你肝脏状况比想要健康不少,瘤子形状还挺规整漂亮,现在拿去化验,要看看照片吗?”
“发QQ上。”李白闷声道。
方昭质笑,露出整洁牙齿:“这些药怎吃都给你写单子上,今天晚上只用吃左边那两种瓶口标黄,样两粒,吃完就好好歇着吧。”
他居然没有问句杨剪事,给李白倒杯水,这就去慰问邻床听到医生来就开始吭吭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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