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备箱放好东西,他给李白开门,“请。”
“谢谢。”李白方才直半步不离地跟着杨剪,现在才低头钻进后座。
车门合上之前,他突然拉住杨剪袖口。
很少在那人脸上看到这种猝不及防表情,大概是由于差点把他手腕夹
“对啊,你。”
“……什都可以,看你喜欢哪种,”李白尾音不自觉带颤抖,细听话,甚至能辨出细小金属碰撞声响,“你喜欢哪种?”他又执着地问。
“也随便吧。”杨剪却这样说,在拎洗衣桶离开这间病房前,他拧开保温桶盖子,把长柄小勺插进去。湿润密实香气爆炸开来。是医院北门口煤渣胡同上那家天天排长队潮汕砂锅粥,青菜加上瘦肉,邻床家长给他买过,李白记得这味道闻起来如何。
豆浆也差不多晾到合宜温度,它们都待在花束旁边,触手可及地方,但李白双手仍然放在膝盖上,攥皱衣料,抬不起来去拿。他看着杨剪合上房门,接着就看不到,他知道杨剪要去哪儿。
不像他病号服,医院会统回收再发新,杨剪已经尽量省事地选择穿次性内裤,但其余换下来衣服还是没地方洗。好在有方昭质自告奋勇,他说他在条街外单位小区有个单间宿舍,还有自己洗衣机。
“没有。”李白立刻道。
杨剪不说话。
“朋友,很少,”李白抓着膝盖,只觉得词不达意,“你是最……”
“最什?”
“最好那个。”
这话李白不凑巧听到,在他从麻醉劲儿里清醒当天,也就不能装没印象。他忍不住,某次下楼散步时候还溜到马路对面看过次,绕着几栋疑似宿舍楼建筑团团转,最终也没能找到晾着杨剪衣服窗子。
要是能找到就好,他要顺着消防梯爬上去,把它们拽下来,统统剪碎,扔进盆里烧掉。
他也不是没有问过杨剪,现在又没事干让帮你洗不就行,就在前天晚上,但杨剪要他好好躺着。
所以这还有什办法啊。李白闭上眼,在病床上横躺下去,伤口拉扯得生疼,他又立马坐起来。这能有什办法。除“好好躺着”,他现在可以做到似乎只有拎上保温桶走去茶水间喝粥,不留在病房里是因为待会儿又要来医生给那位怕疼高中生尝试做腰穿,从上午开始已经失败好几回,李白不想听见那种呻吟以及在床上挣扎摩擦,再次被提醒痛苦。
术后第十四天,李白邻床等到专家会诊,他自己则办理出院。行李依旧少得可怜,杨剪手提着自己,手提着李白,再加上那些拆掉豪华包装用塑料袋收集补品,带人走向在停车场里等候多时辆出租车。
几秒钟缄默之后,杨剪呼出口气。
“多交点朋友。”他说道,转身背朝李白,从旅行包里抽出件干净衬衫撂在陪护床上,掀起T恤衫下摆。奔忙天,这衣裳在大太阳底下被汗湿,又在空调房里恢复干燥,这几个来回过后必须要洗。
“你觉得们是什关系?”李白又忽然打破沉默。
杨剪T恤脱半,他回头看着身后面色苍白人,把领口兜头拽下,弄翘头发,“你觉得是什?”边套衬衫,边问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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