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多少钱个月!”
“很旧,”杨剪却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得在走之前修下。”
“那你抓紧时间去吧,”李白顿顿,用胳膊拢拢那些药瓶药盒,像是要把它们藏起来似,“这边也没什问题,线都在医院拆好,过段时间再回去复查下就行。钱也有剩,别耽误你事。”
杨剪仍然那全神贯注地望着他,衬衫褶皱盛着浅浅光影,独有目光很深很深,在并不特殊某秒,他拎起包,推开门,“走。”
“等等,——”
“蘑菇汤应该是可以吧,”李白也笑笑,把塞在上层药样样地拿出来,排在自己膝边,“或者叫宏状元,他们电话都有。”
“要去趟外地,”杨剪还是站在那儿,他包也还是待在门口,原封不动地抵在脚边,“月底就出发。”
“月底?”李白蓦地抬起眼帘。
“嗯。”杨剪目光不动,似乎直这样放在他身上。
“什时候回来?”
住,杨剪眼角都跳起来,“你干什!”
“你坐前面,还是后面。”李白迎上他瞪视,凭空冒起好大股子倔劲儿,从袖子攥到手臂,攥得指尖发白。
“……”杨剪拍拍他手背,“后面。坐后面。”安抚似说着,他终于把那五根指头从自己小臂捋下,也如约绕过车尾,坐在李白旁边。
奇怪是这跟分开坐区别也不大,路上杨剪看手机看窗外闭目养神,李白咬指甲咬溃疡咬自己唇环,他们谁都没有说几句话,就这堵车堵到天黑,回到地下二层那间小屋。
水已经清干净,李白拉开吊灯,惊讶地发觉裸露在外石灰地面大部分都恢复干燥浅色,杨剪居然买台家用烘干机,开最小档,正窝在沙发拐角处嗡嗡工作着。
杨剪停步,却没转头。
“能……刚才就想说,要提前祝你生日快乐,本来想今晚留你下来们明天去趟王府井或者燕莎商城,但你找到房子就不要在这儿挤吧,而且现在好像,也
“国庆节后。”
“哦……”李白又垂下脑袋,“今天晚上——”
“房子租好。”杨剪打断他。
“在平安里?”李白是有点受惊模样。
“对,”杨剪说,“赵登禹路上,离程砚秋故居不远。”
门后那根千疮百孔水管似乎也做些改造,整齐地缠上姜黄色防水胶带,龙头目前也不再漏水,听不见大颗水珠砸在接水桶底砰咚声。
“你都修好。”李白呆呆堵在门口。
杨剪几乎是把他搬开,还得注意他伤口,搬得小心翼翼,把人在沙发尾上放好,又开始往屋里搬行李,两大包丢在地上,中间夹个撑饱塑料袋,“能暂时多坚持会儿,”合起房门,他抽出纸巾擦鼻子,“你这屋电路排线也有问题,要改得把墙敲开,早点换个安全地方住吧。”
李白把自己包里没喝过矿泉水递过去。不知道在西南湿润气候里是怎样,至少回北京之后,杨剪老毛病显然又犯,鼻血不至于往外流,但擦总是有。李白瞧着他把那团沾红纸扔进纸篓,也拧开瓶盖喝水,这才开始拆自己行李,“晚上想吃什?叫个棒约翰?”
“你能吃棒约翰吗?”杨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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