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平安还在自说自话:“嗐,说这半天废话,你
当杨剪真正生气时候,他是非常安静。
这也是李白早已明白道理。
如果三天之前没有见罗平安那面,事情或许不会变成这样。
李白掐灭烟头,数不清第多少次地这样想着。可以说是飞来横祸,大早刚开始营业,那人突然钻进他店门,要来体验体验明星待遇,还要老熟人优惠价。李白没拒绝,笑眯眯地接待,反正离跟预约顾客说好时间还差两个小时,个圆寸又能理出什花样。
罗平安是个话痨,瞧着镜子叨叨个没完,说他这几年大变样,不但出名,还不再是那种只会病恹恹瞪人阴森鬼,说他终于成熟不少,非要跟他聊天。李白有搭没搭地应,这人智商不高,情商也相当于没有,他直觉得讨厌,但好歹是杨剪从小混大朋友,聊着聊着,也就自然聊到杨剪。
第二天。
李白惊醒,发觉自己躺在床上,而杨剪就在主卧外阳台,隔层玻璃和层影影绰绰纱帘,是他看得见地方。
杨剪换衣服,那件砖红色高领毛衣,买时候李白就觉得毛线织得不够密,现在这人靠窗站着,面前那块玻璃打开,只留张窗网,就像是不需要保暖样。天色派晴寂,连朵云都没有,高对比度之下,那块红就像要跃入那片瓦蓝,风吹进来,爬过门,带着他烟灰味儿撞上暖气,同样是半冷半热。
李白靠上床头,也给自己点支南京,静静地看着杨剪背影。某些短暂记忆窸窸窣窣地爬上他脸,砸石子似,填入他空空荡荡大脑。
还差几分钟就到中午十二点。
“你还真别不信,你哥也算半个媒人呢!”神秘兮兮,罗平安梗起脖子,示意李白靠得近点,而李白不得不拿开推子避免给他剃秃块,对此故弄玄虚显得有些不耐,“媒人?做梦呢吧你。”
“嘿,不信自己问你哥去,人证物证俱在——”罗平安嗤笑,“要结婚,过来剪头就是想有个新面貌,新娘子就在温岭认识,当时在青旅有人欺负她,和你哥块把那几个孙子摁住揍通,姑娘就芳心暗许啦!”
李白愣愣:“温岭?浙江吗?”
“比小五岁,连云港人,家里是做水产生意,不过在北京上过学,”罗平安惬意地闭上眼,“把她接过来住她也能适应,以后俩目标就是把她家海鲜卖到首都来!这个月就婚礼,在大董烤鸭,包里还有请柬呢,待会儿给你张,你记得自己把名字写上,到时候赏个面儿来!”
“……”李白手指碰上推头,“嗡”声。
现在是怎回事?
他昨晚睡着。睡这久,留着门,留着手机,可杨剪没走。为什会睡着——他哭得止也止不住,而杨剪坐在茶几对面,沉沉看着他,也对他说,们现在不适合谈话。
所以就睡觉。那大桌饭菜吃不到半,全被李白丢进塑料袋里,睡前他又把杨剪手缠上床头柱子,抱着种注定徒劳不管不顾,而那人仍然什都没有说。是他自己失眠到半夜,跪在床边解开绳子。
当时杨剪好像已经睡着。
你在想什呢?李白看着砖红肩头那块光斑,轮廓柔和,好像琥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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