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声飘进窗口,不是《二泉映月》,倒像是在模仿马鸣和马蹄。
路人各走各,只有人在他身边驻足,瘦瘦高高,可能是站很久,跟他隔步远,也不看他,就低着头抽烟。衬衫袖子挽半,眼镜滑到鼻梁以下,同样被人流经过,同样自得其乐,好像是专心听曲模样。
李白却觉得他落寞。
怎会这样啊。
该说是巧还是不巧?
李白拿到钱款,给店里交电费,补货,也回去踏踏实实地干几天活儿,照顾些老客。也许是前段时间在文物景区被迫戒烟,现在旦自由就抽得太凶,李白不幸得支气管炎,只得戴着口罩给人剪发。熬到七月底,药都开两轮,这咳嗽还是不见好转,李白不敢抽烟,也听医嘱,不敢吃安眠药,半夜睡不着觉也只能自己挨着。
他急得起好几个痘,舌钉也刮得溃疡肿痛,成天昏昏沉沉,咳得嘴里发腥,却又觉得不能再把时间耗下去,要快点出发,至少再排查几个小镇,他就在这个问题上犹豫不决。没曾想到很快就有人帮他打断这种纠结,是那个消息最灵通私家侦探,大半夜,把两张照片发给他。
照片里光线暗淡,背景模糊不清,似是神坛,而神坛前面站两人,第张照片,他们对神坛跪拜,第二张照片,他们亲切握手,并排面对镜头。
其中个是外国人,西装革履,气度不凡,神似特朗普。
另个则戴着面具。
杨剪来三里屯干什?
孤孤单单,最近又过得怎样。
李白不断地呼气,吸气,直直望那片树荫。他手就搭在车门把手上,最后却缓缓上移,握住车窗摇把。
玻璃升起来,车子也又往前开几米,闷热又次包围他。
三天之后李白到达德江,又过大概周,他从当地人那里打听到红面具消息,具体到他“道场”在哪座山哪个村,该往哪个方向走才能找到。他庆幸当时路边自己没有下车,没有被动摇。让人惊讶是这边类似红面具还有不少,是从当地那种叫做“傩”传统戏剧里演变出来,连纪念品商店里都有差不多售卖。还是那位“特朗普”帮李白把,有个大仙,美
赤红色、足够遮住全脸面具。长角獠牙,狰狞诡诞,黑嘴里点个鲜红圆点,宛如断舌条。
“这是当地传单,有人在街上发,”侦探说,“原件在这里。”
次日早,李白就去这家伙位于昌平事务所,花两万块钱,拿到那张小广告,也得到它被发放具体位置:贵州,铜仁,德江。
再没有耽误理由,李白上次回北京前把那辆SUV停在贵阳维修,这会儿早已完工,坐飞机过去,取车正好往德江开。从事务所出来他就在网上买临期机票,下午三点起飞,他抢到最后张。但还得回店里收拾行李,中午匆匆打辆车往机场赶,还没开上几米,刚过东直门外大街就开始堵,车子缓缓滑行,司机为省钱,空调也是开会儿关会儿。李白只觉得肚子火往上窜,摇下后座车窗想透气,不经意间,他瞥眼路边。
有个戴墨镜老爷子穿着身老唐装,坐在人行道边上,两棵银杏树之间,侧对着自己这条辅路,拉把二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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