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打雷吗?
不,离得更近。
近……是
在逼近吧!在那短短几秒李白甚至能感觉到地表震颤,什东西狂奔过来,霎时间从上至下铺天盖地,带着汹涌巨重!
泥石流。李白脑海中闪过这三个字。接着前方路就传来震响,不知是否砸石头,大概是不能往前开……那就只能调头向下,车跑得过山洪吗?如果山体冲上山路,抑或山路直接垮塌,他所在这辆车没立足地方,结果必然是滚落,而在那大冲力之下就算不挤压变形爆炸,也会被泥水砂石所淹没,开门都难,没有人来救,他就只能憋死。
国总统都信他!这问问老人,很容易就能摸到门路。
那道场实在是隐蔽,那片山地也确是崎岖,进去之前李白把手机卡拔出去,拿口香糖裹着,又拿打火机烤烤,丢进垃圾箱。手机也还原出厂设置,删掉所有APP,更清空通讯录和聊天记录。到这个份上,他不想拖累别人,如果被杀,对方没法翻他手机寻仇,如果成功杀人,接着落入法网,他也可以放心大胆地说句“没有同伙”。
这也是实话。
那座山夹在两列山脊之间,是比较矮座孤峰,天开不过去,李白也不敢借宿,只得在车里过上夜。他把车子停在离村庄比较近避风处,旁边留出空位还够辆车通行,喝点药裹上外套,这就准备睡。已经连日下半个月雨,把路都泡烂,八月底,空气就被浸得湿冷如冰水,他这件卫衣快要不够用,嗓子也没好,于是自己会不会因为憋不住咳嗽而耽误事就成李白入睡前自问自答话题。
也许是止咳糖浆喝得太多,那天晚上李白半梦半醒之间,又次出现幻觉。雨还在车壳上噼里啪啦地打,车里照明灯却开,亮得如同白昼,杨剪就坐在副驾驶上,还是听二胡装束,带点邪气地看着他,却又特别专注。杨剪在笑,问他累吗?和他说,们走吧。
跑出去说不定还有线生机。
李白镇静得出奇,当即推门而出,刚刚退后几步,车灯还没自动关上,块巨石就“砰”地砸上顶盖,紧接着是更
然而当李白伸出手,想要捉那手指,却捉个空。
梦醒,只有雨声是真。
李白自己打开照明,照着昏灯对后视镜仰头低头,仔细看看自己。他忽然感觉到惭愧,极端惭愧,他在做什,他又要去做什,杨剪知道会怎想?如果他活下来,也没有露马脚,回到北京,把切告诉杨剪,那人又会不会为他流点眼泪。现实就是这样惨淡,李白对自己感到无奈,闷头找这久,临马上就要做个断,却犹豫。他看着自己耳朵、眉毛、嘴唇……那些细小又冰冷闪。他记得哪些是杨剪送,它们钉着他,让他软弱,踯躅,自怀疑……让他害怕去做“脏事”,把它们弄脏。
既然现在走上这条路,什都不能再去怕,那就全都摘下去吧。用烟盒装着,李白打开制动杆旁边放钥匙小卡槽,把它们收进去。
随后李白关灯,又裹上卫衣,准备再睡会儿。山影幢幢,在他身畔,如万年鬼,他听着这豪雨中依旧死寂夜,毫无困意,也没有时间流逝感觉……直到耳边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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