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指触到他眼皮,只是蜻蜓点水下,食指凑在鼻尖,杨剪把摘下东西给李白看,原来是根睫毛。
李白听到自己剧烈心跳,脉搏已经鼓动到耳畔,故意?不是故意?都让他脸红。他躲开杨剪似笑非笑眼睛,抓来他右手,看他黑色石英表盘,“七点整,你天天上课都养成生物钟?”
“巧合而已,”睫毛还在指尖,杨剪打个哈欠,“平时七点刻也不想起。”
李白笑起来,杨剪每次起晚之后边刮胡子边梳头发生死时速状态浮现眼前,就像发生在昨天似。反正家离得近又不用看早读,杨老师赖床总是理直气壮,也不会抱怨同睡那位不早叫他,只会把早餐从餐桌拿走,叼着它握方向盘。年多,还是没有变吗?还是说杨剪又开始失眠。李白琢磨着那套房子里面现在会是副什模样,按杨剪性格……应该是干净,光秃秃?却没问出口,他觉得现在自己或许有机会回去亲眼看看,“要不再躺会儿?”这样说着,他趴到杨剪肩侧,把自己重量放在上面,手放在他腰后轻轻地挠。
没挠几下子他就被反压回枕头上,杨剪脸上点困意也看不见,蹙着眉,摸把他额头,顺带摸摸脸,李白知道自己已经退烧,剩余症状只有喉咙肿痛,随后就瞧见那人起身下床,边系着衬衫扣子,边侧过脸来用眼角看他。
尽管雨停,夜空放晴,天气预报也说短时间内不会再有降水,夜里出发去山里走泥路还是太危险。那天晚上两人在酒店楼下吃顿酸汤豆米火锅,睡前就着二十多寸小电视看两集当地电视台转播热门电视剧,看困自己,接着就早早地躺下。
那张湿乱床已经被服务员整理回原样,但他们躺却还是另外那张新,杨剪靠窗,李白靠着中间过道,醒时面对面还有点尴尬,等到杨剪睡着却又不样——杨剪在李白旁边总是入睡很快,还会不自觉地往人身边靠,在凉飕飕秋冬季节尤其明显。李白屏着气,挨得更近些,轻轻搂他腰,也就忘记失眠感觉。
结果第二天六点出头就醒。
只能怪前几天黑白颠倒睡得太多,好不容易清醒会儿,除购物上床之外也没干什别,实在是困不起来。惺忪间,李白听见均匀平缓呼吸,杨剪还在睡着,于是他也把眼皮合回去,试图再让自己眯上阵子。然而越眯就越像挣扎,越挣扎也就越清醒,李白最终放弃抵抗,打眼看见,却又让他呼吸滞。
窗外有雾,雾中有远山,有在建高大楼盘,裸露在外钢筋结构就像簇簇铁树,也有雨后寒冷天空,半片云都不挂,只悬颗模糊太阳,白光泛滥,从天边抹开青蓝。
“起床吧,”杨剪说,“把药带上,们下楼。”
病号服终于换掉,阔腿牛仔裤容得下石膏,不过要把那裤筒捋顺,还得杨剪蹲在床边帮李白整理。那顿早
而杨剪就在这背景中静静地躺着,发梢、耳尖、流畅颈线,都像透明似,都有光。
这让李白没法不看入迷。
等到那双眼睛在自己面前睁开,随意揉揉,他才停止怔愣。
“早上好。”下意识说。
“早。”杨剪说,突然特别认真地看着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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