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李白连眉毛都没皱下,笃,笃,他把自己撑到塑像前,抬头凝视,也听见杨剪问:“雕塑是从哪来?”
果然连“神像”都不肯叫,果然是杨剪。
花袍子紧闭嘴巴不打算回答。
杨剪又道:“你也听到们找错人,人家那大仙当十几年神医,你戴面具装个屁啊,幸亏发现得早,要是耽误弟治病不还是得找你算账?现在问什答什,咱们两边儿都好过。”
李白差点忘自己求医幌子,可杨剪却是点也没,bao露,现在听来还真像那回事。这回花袍子不安静,却也没说什有用——至少在李白耳朵里他吼出来那几嗓子都是辨不出含义音节,凶得很,怎听怎像骂人。
李白问:“过去多少年。”
杨剪说:“十年。”
李白又问:“他为什看起来还不到二十?”
“二十二!”红面具——暂且叫他花袍子吧,把嗓子压低大吼,可他声音和语气却愈加,bao露他稚气未脱。
杨剪声音仍旧淡淡,只是陈述事实:“所以当年他还是个小学生。”
杨剪却笑:“哦,你不是这边人,四川?”
花袍子僵下,本就面露菜色,听这话可谓面如死灰,“雕像,原来就在这屋头,关你球事哦!”脖子梗得高高,他表情又怯懦,又夸张,“找错就找错,神戳戳,鼓到老子跪勒里扯筋,有他个神医,还不允许有老子个哦!”
杨剪笑意更浓,有那几秒,李白甚至感觉他是真被逗出乐。他从地上翻出卷塑料捆扎绳,把花袍子摁趴在地上,自己膝盖就抵着他后背,年头久塑料发脆,绳子也上下左右地捆十来圈,再要李白蹦过来,扶李白把,帮他把拐杖头顶在花袍子腰后,就这把人固定住。
李白认真执行任务,聚精会神地把全部体重都压在那根拐杖上面,很用力。隔那厚几层衣裳,花袍子还是被戳得吱哇乱叫,杨剪却继续跟他闲谈着,用起四川方言,流利得匪夷所思。李白只懂些贵州话,虽有共通但还是千差万别,这导致他既不能完全听懂杨剪问题,又无法理解花袍子大多数回答,只觉得自己脚下这人稍微老实些,仿似没力气,絮絮叨叨地不敢无视任何句问话。
约莫五分钟后,杨剪看过这屋里仅有几件家
李白怔然,盯住那张脸上痘痕,眼睛眨也不眨,他甚至上手去抠抠,抠出血也险些被花袍子狠咬口,这才收回手来。
“原来不是他啊……”他顿顿,个“哥”字堵在喉头,“们找错人。”
杨剪匆匆看他眼,接着就立马转回花袍子身上,方才得拧开这人下巴免得他真把李白手指咬断截,现在又得把人摁住踩稳,别让他拼死扭动几下就从手下溜走,杨剪显得很忙碌。但也就是在那不到半秒瞥中,李白看到关切,好大,也好浓,没有任何克制抑或掩饰,源于瞬间冲动,也只在昏屋里发亮。
这样眼神李白已经许久没有见过。
杨剪在担心他,是种来不及修饰本能反应,不是“貌似”,也不是“好像”,他终于看透回。可是担心什?大概是怕他情绪崩溃,当场大哭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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