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吹头发时候他悄悄把自己发现告诉祝炎棠,那位大明星也打着瞌睡发笑,眼皮还合着呢,语气抑扬顿挫地调侃他心有猛虎,显然也不是当真样子。
李白叹着气说自己心里最多有只病猫。
祝炎棠就跟被人戳穴位似大笑出声,忽地睁开眼睛,这是把自己笑清醒。
李白却闭上嘴,从此也不再提。剧组其他人更加不是值得相信聊天对象,只有他个人知道,那只老虎确存在,就在这片驻地附近。
初来剧组那周,在水边,他跟它第次碰面,之后他就总是能感觉到它环伺。
【片场附近那只老虎】
【真有!】
【今天又感觉到它】
大约十四小时前,李白发出十几条消息以这三句话收尾。那时持续几天,bao雨刚停,天也刚亮,满地铺都是前夜打落枯枝败叶,阳光白茫茫、懒洋洋,雾气成团地上浮,仿佛随手抓就是手水珠。
李白就坐在山腰砖房屋檐下,盯着手机,时不时并住手指抹开屏幕上聚起湿润。
这又是部需要上山下水电影。导演是个常年混迹好莱坞台湾人,五十多岁,信佛,业内口碑很硬。剧组里也是各色面孔都有,男号祝炎棠演个四处流落、刚刚勒死自己养母香港高薪精神病,拍到收尾阶段,取景地就在孙德尔本斯国家公园,只剩最后个场景,祝炎棠要死在盐湖里,却由于近日,bao雨湖水猛涨,拍不出沙洲表面结晶反光视觉效果而不得不搁置进度。
他没什事情可做,又想起那只动物,那只巨大猛兽。白色皮毛,黑色斑纹,与同类不同灰蓝色眼睛。它会避雨吗?还是说它根本就没有避雨必要。人家可是百兽之王啊,李白越想越发觉自己咸吃萝卜淡操心,转念又琢磨起自己迟迟没有到手工资。
太郁闷,他现在本应拿钱舒舒服服地回到家里,每天给早起上班杨剪递早餐,白天在店里打发打发时间,晚上七点半后走去四中,开上杨剪停在门口车,等他夹着沓卷子走出来,身后跟着几个留下来答疑学生。此时又岂止是郁闷,简直是悲惨,因此李白想得很出神。剧组停摆第三天,大多数同事都睡着,整个世界都是安静,有只不知名橘色小鸟停在他膝头,摇头晃脑地梳理自己泛潮绒毛,大概没发现他是活物,正和谐,两个剧务经过,说是要去厨房带早餐,问他要水果茶还是咖啡,又把这鸟惊走。
李白两样都没要,早餐他也不想吃,这俩人个理圆寸个留脏辫,加起来也没跟他说过几句话,他讨厌别人无事献殷勤,也讨厌为吃点东西就遇到更多同事。于是他原地不动,就这胡思乱想地等半个多小时,和大地起被慢慢晒干。
好在等待对李白来说不是枯燥事——当对象是杨剪,又或是杨剪回复。那人大概仍然会忽略他老虎,杨剪在聊天框里总是惜字如金,从他那大长串气泡里捡出有效信息,进行有效对话,再怎软磨硬泡,也最多做到说说自己午饭吃什程度。李白怀疑那几句老虎怪谈每次都被杨剪当作胡言乱语自动过滤掉。
匪夷所思,是吗?确实没那好相信,在孟加拉待着,就定会看到孟加拉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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