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汀缓步走到母亲跟前,垂眼,向下看。母亲身上只搭条白色单子,是刚刚医生们离开前为她搭上,此时却已被脓液浸透几块。这样她不会更难受吗?陆汀搞不明白。但他确也无法把它掀开,去看掩藏其下、母亲溃烂身体。
这是全身上下八大系统在未知攻击下集体崩溃。她面容只能依稀辨出五官轮廓,头发都掉光,陆汀却在此时无比清晰地回忆起很久以前,母亲穿着警服从单位大巴上拾级而下,背着光,腰侧别着把手枪,长发盘得高高,
“那你们呢?有办法吗?”
“现在还不清楚,”陆芷声线已有哽咽,“那种东西……它就像天外来客,物态、性质、效用模式,们都解太少,真太少!”
“们甚至无权得知他们经历什,不是很可笑吗?无所知就让医生治病,”舒锐冷冰冰地说,“无所知就让活人上去,来个全军覆没。他们绝对不是火星计划先行队。绝对去更让人恐慌地方,z.府连公布都不敢!因为整个体制都是烂,他们怕公布找不出替罪羊纠责!”
陆汀从母亲腿上移开目光,看他眼。
又去看陆芷:“姐,你别哭。”
占据其中间,确实是核级别隔离程度,进入病区就需要更换防护服,隔着观察窗厚实玻璃,陆汀向病房里看去,很快就被防护服捂出窒闷感觉。
他母亲躺在病床上,被几个医生围着,床边有药车,有许多仪器,和普通重症患者十分相似。唯明显不同是,母亲露出半截小腿布满脓疱,黑黄色,个个都有拳头大小。
果真和放射损伤有些类似。
人在应对未知时,采取行动还真是毫无新意。
“她不能说话吧。”陆汀缓缓道。
陆芷噎两声,为压住哭腔,她显然在屏气。
陆汀抱抱她,有防护服碍事,这个拥抱也很臃肿,“没事,真,你不要哭姐姐。就想进去看看她,个人,你们都不要进来。”
“好。”陆芷吸吸鼻子,迅速恢复正常状态,在窗沿下操作屏上按几下,向室内广播:“4-2D病房治疗暂停,相关医务人员休息个小时。”
那些医生本身就是筹莫展样子,他们方才做,似乎只是拿某种液态药品在患者身体上擦拭,听到广播后,他们很快就从出口撤离干净,陆芷在入口为陆汀打开权限,舒锐沉默地靠在墙边,两人目送陆汀走出玻璃外阴影,走入病房亮白。
第感觉是热,这病房温度很高,显示23摄氏度体感却像是30,第二感觉就是吵,母亲呼吸连着面罩,声音被夸张地放大,还有各种仪表工作声响,心率、心电、血压、血氧饱和度监测……或许还有某些人耳难以捕捉波长,它们全都挤在起,被足以隔离γ射线四壁围堵,出都出不去。
“嗯。”隔着好几层,陆芷握住他手腕。
“那是什?”陆汀凑近玻璃,额头抵在上面,“药车第层,靠中间,安乐死针剂吗?”
“你看得很准。”舒锐经过陆芷,站在陆汀另侧。
“管控药品概论——这门课重修遍,”陆汀顿顿,“你们已经考虑到这层。”
“是上批医生,他们束手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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