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
宁倦决定从隔壁富庶江浙暂调,以解燃眉之急,但如何让江浙那班子拱手送上赈灾物资,也是个小问题。
潘敬民与卫鹤荣勾结证据也未拿到,潘敬民行事猖狂,胆大妄为,这方面却十分谨慎,他个正妻并十八房小妾以及八个孩子,竟然没个能提供有效线索,大概是被卫鹤荣敲打过,知道要好好藏起来。
以及当前最迫切,治水方案有,治疫方子却依旧无所获……
宁倦在书房里翻会儿文书,边看边思考着每个问题,直到灯花“啪”地闪下,才恍惚想起,慢三快打更声似乎响过多时,现在大概离五更天不远。
从江浙赶路来江右这段时日,披星戴月,本来就没休息好,几乎没怎合过眼,今日又直处理事务到这时候,宁倦也不可避免地有点疲倦。
郁书荣相当扼腕,又看遍手稿,给予肯定:“微臣以为,完全可以按照陆太傅思路治水。”
“嗯,今日便安排下去,人不够就来问朕要。”
宁倦觉得口渴,下意识伸手想拿茶盏,没碰到,愣下,才想起茶盏已经被陆清则顺走,心里哑然失笑。
郁书荣连声应是,带着手稿转身离开。
步子还没跨出门槛,就听到皇帝陛下凉凉嗓音从身后幽幽地传来:“这份治水方案,你自己誊抄份,原稿给朕送回来,少张都不行。”
不清楚都有谁跟来,时没反应过来这是谁,稀里糊涂地跟着点下头,快步进屋,行礼:“微臣见过陛下。”
宁倦平淡地“嗯”声,将陆清则手稿递过去:“看看。”
郁书荣忙双手接过,仔细看起来,时不时啧啧声,感到惊奇,看完,双眼发亮地抬起头:“陛下,这份治水方案是谁写?写得真是太好!”
太过激动,也没注意自己口吻不怎敬重。
“朕老师。”宁倦也没计较,反而因为有人夸奖陆清则,嘴角无声地勾勾。
他坐会儿,忽然很想见见陆清则,心随意动,起身走出书房。
暗卫静默地提着灯笼跟上。
正是黎明前最黑暗时段,四周阒无人声,切都笼罩在冷寂夜色里,唯有灯笼朦胧淡黄光,融雪般扫亮条前进路。
大批*员下大牢,空出不少地方,他们暂住在集安府官署里,陆清则就住在间客院里,应该早就歇下。
宁倦本来打算看眼陆清则就回去,没想到走进院子,就发现陆清则所在厢房里烛火还亮着。
啊?啊??啊???
郁书荣内心凌乱:“…………臣遵旨。”
稍微理清点江右局势后,已经是深夜。
各种小麻烦依旧不胜枚举,藏起来灾民不信任官府,即使听说皇帝本人到,他们也会怀疑是假。
赈灾粮食与药材都不够,朝廷那边虽事先安排好,到底不能即刻赶到。
郁书荣猛地反应过来。
听说先帝临崩前,将少年状元陆清则点给新帝当老师,那位太傅曾被阉党构陷,差点丢命,后来又为保护新帝,脸上受伤,自此出入都戴着副银面具,不再以真容示人。
身体孱弱,还戴着银面具青年。
可不就是方才他过来时,在路上遇到那个人吗!
天哪,他错失和陆清则交流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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