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清瘦单薄,病骨沉疴,再进次这种地方,不怕引起噩梦般回忆?
陆清则神色没什变化:“进去吧。”
郑垚也只好领着他往诏狱去。
从外面走进牢里瞬间,好似进入另个世界,酷暑炎热消失殆尽,冷森森气息扑面而来,阴寒渗骨。
陆清则恍惚下,意识里忽然钻出几个破碎片段。
郑垚早上接到宫里传来消息后,就着人配合陆清则表演,正在镇抚司里来来回回走着,听到通报陆清则来,赶忙亲自上前相迎:“陆大人,怎样?”
陆清则下轿子,朝他微微颔首:“鱼上钩。”
郑垚直提着那口气吐出来:“那便好,这卫老狗平日里看着招摇,实则谨慎得令人发指,想让他消除怀疑,当真是不容易。”
“徐大夫呢?”陆清则左右看看。
郑垚顿时迟疑下:“在狱中绑着……你不会想去见见吧?”
蛰伏多年,化许为徐,藉由江右疫病,博得小皇帝信任,伺机毒杀皇帝,为自己家报仇。
神医啊……若是死在狱中,就有点可惜。
卫鹤荣心底疑虑消去大半,不动声色地放下密信:“看来是错怪陆太傅,卫某忧心陛下,时着急失言,请勿怪罪。”
“怎敢怪罪首辅,”陆清则隐藏在面具阴影下眼底划过丝嘲讽,“今日便到这里吧。”
陆清则拂袖而去,在座诸人也将密信传阅番,神色各异。
他盯着陆清则无意识捏紧那封信发白指尖,笑容似有深意:“是有什秘辛,等不能知道?”
顶诛心大帽子扣下来,明里暗里,就差指着陆清则鼻子,质疑他是不是仗着有这道谕旨,背后操纵徐圆下毒,与郑垚勾结,好携领大权,满足私欲。
陆清则被这番话架得进退两难,优美下颌线紧绷着,冷冷望过去,与他对视片晌,将密信拍到桌案上:“卫首辅,请。”
到底是年轻些。
卫鹤荣悠哉哉地翻开那封密信,看完之后,眼底浮现出几丝惊诧。
当年他初到这个世界,意识第次清醒,其实不是在陆府,而是在诏狱里。
血腥气混着冷冰冰湿黏水气,透进骨子里湿冷与痛
陆清则点头。
郑垚更迟疑:“不好吧,牢里腥煞气重,万冲撞到你……”
陛下要把他皮剥!
他这番话,对于他而言已经是相当含蓄。
煞气冲撞不冲撞另说,当年阉党祸乱超纲时,陆清则就是从诏狱里九死生爬出来啊。
个全家都因为皇室而死、无比仇恨皇室神医下毒,当真有解?
小皇帝还醒得来?
出文渊阁,陆清则便钻进候在外面轿辇里,嘴角勾勾。
他方才演技,怎说也得打个十分吧。
为把戏做全,离开文渊阁后,陆清则便去趟北镇抚司。
他对宫中之事如指掌,对许院判此事自然也很清楚。
三十多年前,许院判因救治贵妃不力,女眷没入掖庭,男丁悉数斩首,此事在当时其实也掀起小小风波,许多人颇为不满。
崇安帝上位后,派人将许家女眷也悉数处死,意图抹去此事对他老子影响,败坏皇家名声。
没想到许院判小儿子竟然逃出来。
那切就很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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