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倦笑容顿,差点捏碎手里杯子。
明明这两日都竭力忍着,陆清则每说句,他就在心里记上笔,等着日后算账就是,今晚却莫名燥,听到这话,犬齿都在发痒。
他只能尽力别开黏在陆清则身上视线,不回应这句话,转移开话题:“听郑垚来报说,老师让他去查几个人,有什发现吗?”
这事还没查出来,陆清则便暂时还没跟宁倦说,听宁倦提及,才想起锦衣卫正儿八经顶头上司是宁倦,笑笑:“也没什,就是这几日看奏本,发现不少有趣事,想先让人去查查看,说不准账本就用得上。”
“哦?”
当空轮明月,皎皎如轮。
月色如洗,明亮清辉泼洒而下,给周遭宏伟宫殿覆上层如霜白,即使不点灯,院子里也很明亮,屋檐上挂着六角宫灯摇摇晃晃,远处宫楼上挂着铃铛随风而动,清响阵阵。
因为宁倦和陆清则都是病人,厨房准备晚膳也很清淡,还做碟精致月饼,六个月饼,口味各不相同。
宁倦抬眸看看坐到对面陆清则,心下暖。
每年大节小节,免不要开场宫宴,宴请百官,陆清则若是身子不适来不便罢,就算是身体好些能过来时候,也得在他座下,隔着段遥遥距离。
中秋佳节,乾清宫宫人大多得假去歇着,不用开宫宴,省下不少开支,除朝廷众臣发下赏赐,陆清则还划出部分来,命长顺打赏给各宫宫人,并着两块月饼,大伙块过节。
几个太医也被请离乾清宫。
毕竟宁倦已经“清醒过来”。
眼下整个宫殿里安安静静,都是自己人。
长顺让人在院里备好晚膳和桂花茶,便悄无声息地带着人退下去,很有眼色地不打扰俩人。
“督察院御史孙安上谏,太安府知府刘平原,向吏部郎中鲁威行冰敬,”陆清则摩挲着茶盏,“此事已经被上奏多次,直被按下来,没传到你耳朵里,叫看到。”
宁倦想想:“鲁威是建安十七年进士,任吏部文选清吏司郎中。”
文选清吏司掌考文官品级,以及
就算他私心将陆清则放到很近位置,也依旧很远。
宁倦想要是伸手就能触及位置。
只有陆清则坐在他身边,他才能感到安心。
“还是这样好,”宁倦扬扬唇角,“中秋本是团圆时节,就该与老师起,安安静静两个人过,比在外头设宴,和大帮子虚情假意人待在起好多。”
陆清则闲闲地给俩人各倒盏茶,恋爱辅导教育见缝插针:“等往后你有喜欢人,就是和她。”
虽然没有察觉到视线,不过陆清则揣测,暗处应该有暗卫在警惕着。
回京之后,宁倦倒是很守约地撤走他身边盯着人——也确实没必要。
他要待在陆府,府内有宁倦拨侍卫,以及武艺高强林溪,要在宫里,来来去去都有锦衣卫跟着,在乾清宫就更不可能出事。
走进院中,便能嗅到淡淡桂花香。
宁倦住进乾清宫第二个中秋,嫌桂香太浓,扰人安眠,命人将宫里桂花树都砍,只剩下棵,每年到时节,这棵硕果仅存桂花树都小心翼翼地绽放下,以免惹得皇帝陛下不快,把它也给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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