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则昏迷两日,终于在场场光怪陆离噩梦中醒来。
睁眼迷瞪会儿,意识缓缓归位后,陆清则扫眼周围布置,就知道这是哪儿,半点也不意外。
宁倦寝殿。
小崽子从小就是这样,不管是什,总要叼进自己窝里看着才放心。
虽然还未到冬日,地龙已经提前烧,暖融融,长顺就守在床边,托着下巴打着盹儿,没防手滑,下巴嘭地砸在椅背上,疼得哎哟哎哟叫唤,发现陆清则睁着眼,揉着下巴大喜过望:“陆大人,您可真是吓死咱家,陛下把您抱回来时,您浑身烫得哟……您饿不饿?咱家去厨房叫午膳,哦,还得去禀报陛下!”
但现在都回宫里,陛下在床上还抱着陆大人,这是不是就有点……
郑垚脑中闪过陆清则那张脸,眼皮跳得更厉害。
不是吧?
宁倦似乎并不觉得有什问题,面不改色地听完郑垚汇报,冷淡地应声:“先将秦远安带去北镇抚司关押着,其余人……”
床幔后传来冰冷两个字:“极刑。”
重阳当日,登高祭祀途中,卫鹤荣残党意图谋逆,提前埋伏数百人在山上,不料皇帝陛下早有预料,黄雀在后,当场擒获所有逆党,为首兵部侍郎崔晋被就地格杀,其余人等,悉数交归北镇抚司。
除此之外,劫持陆太傅樊炜等人,除陆清则以毒箭封喉樊炜,其余人全被带回京城。
不过陆清则也没精力听这些。
还没回到京城,他就昏迷过去。
樊炜将他丢在湿冷地上,加重风寒,即使即使用药缓解头疼,回来路上,陆清则浑身热烫得像块被丢进火堆中石头,仿佛下刻就会因过度热度炸裂,还好徐恕被叫过来随行,及时给陆清则又施针。
见长顺跳起来要忙碌,陆清则按着额角,嗓子像是被砂砾磨过,声音又低又哑:“陛下呢?”
长顺赶紧为宁倦解释:“陛下得空就守在您身边,只是现在前朝事太忙,两刻钟前才走呢。”
卫党刚拔除,宁倦大权得握,繁忙程度是在江右时几十倍,确实不能每时每刻陪在陆清则身边。
陆清则反倒觉得松口气,闷闷咳声,慢慢撑坐起来,恹恹地摆摆手:“不必去禀报陛下,拿点清淡东西来,吃完便回府。”
长顺心里咯噔,挤出笑来:“您身子还没恢复,在宫里多休养几日吧,您看您
胆敢伤害陆清则人,他个也不会放过。
郑垚欲言又止下,最后还是无声磕个头,退下去。
周遭安静下去,只有怀里人略微沉重呼吸声。
宁倦用指尖抚平他因高热而紧蹙眉尖,怜惜地吻吻他眼角泪痣:“没事,老师。”
“听你话,快点好起来吧。”
回到宫里时天色已暗,陆清则意识已经彻底模糊,会儿含糊地说冷,会儿又觉得太热,想要挣出被子。
宁倦只能用被子将他裹起来抱紧,免得他受冷。
床幔低低垂落,郑垚跪在地面,前来禀报捉到樊炜残党,模糊觑见里面情景,眼皮止不住狂跳。
下山时候,陆清则是被陛下抱着走。
他当时偷瞄眼,也没觉得有问题,毕竟陆大人都半昏迷过去,让其他人抱陆大人下山,陛下肯定不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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