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则不闪不避地直视他眼,嘴唇又动动。
宁倦太阳穴突突直跳,只觉得陆清则再多说句他不喜欢,他可能就当真再也遏制不住情绪,在陆清则话出口之前,倏地起身甩袖,大步离开寝殿。
长顺这才小心翼翼地从面壁状态解除,探过脑袋来,见陆清则直面着宁倦怒气,还镇定自若地坐在那
宁倦下颌线绷得紧紧,想要将心里话倾吐而出,勉力克制住:“不在意。”
陆清则淡声道:“你可以不在意,但在意。果果,这种风言风语,无论是影响到你,还是影响到都不好。”
见宁倦瞬间沉默下来,脸色开始有点不好看,陆清则决定将话再说开点:“往后若是遇上喜欢姑娘,也不好和人家解释。”
长顺:“……”
长顺屏息静气,默默背过身,面对墙壁,当自己是空气。
宁倦也不说话,就站在床边等他喝药,看他雪白喉结清晰地滚动几下,眸色微暗,时心底竟不由自主地生出个可惜念头:怎就这乖地把药喝下去呢?
若是陆清则嫌药苦,不愿意乖乖喝药,他就可以给陆清则喂药。
不是在陆清则意识不清时喂,而是在他清醒时候。
那双漂亮浅色眼眸惊诧地瞪大时,应当也漂亮得很。
隐秘而阴暗念头无声膨胀着,光是稍微遐想下,血液都在翻沸。
脸病气,陛下又要茶不思饭不想地担忧。”
长顺,你倒是很会为宁倦分忧。
陆清则看他眼,不咸不淡道:“当不起陛下茶不思饭不想,去吧。”
长顺头皮发麻,不好违抗陆清则,但更不敢违抗宁倦,笑着应,出门就抓来自己小徒弟,让他跑腿去禀报陛下。
等陆清则喝完粥,捧着长顺端来浓黑苦药,正漫无目地思考能不能建议徐恕多做点药丸时候,宁倦便回来。
宁倦面无表情地盯着陆清则。
分明气息如蜜,但陆清则是怎用那柔软嘴唇,说出这刀子似话?
或许是因为高热退下去,陆清则脸上没什血色。
昏睡两日,又清减几分。
这些在克制着宁倦情绪。
宁倦摩挲下指尖,轻轻地呼出口气。
等陆清则喝完药,宁倦坐下来,看他依旧面带病色,唇色苍白得很,本来气冲冲地回来想问话,到口也不由得柔和下来:“老师怎刚醒就想出宫?”
陆清则放下药碗,慢慢道:“果果,后宫重地,外人本就不该常住。”
宁倦想也不想地反驳:“老师不是外人。”
“你能这想,很高兴,”陆清则刚醒来没什味觉,都被苦得舌根发麻,只能捻颗蜜饯含着,难得说话还口齿清晰,“但不希望樊炜那样误会再出现,影响到你名声,你是皇帝,言行都会被记载成册。”
少年帝王还穿着颇为正式玄服,浑身裹挟着几分从外头带来寒意。
也可能是他自个儿散发出来。
陆清则丝毫不奇怪宁倦怎回来得这快,心里叹:就不能有让他意外点发展吗?
宁倦俊美脸容紧紧绷着,显得有些冷峻,进来先仔细看看陆清则脸色,又伸手摸摸他额头,脸色缓缓:“比昨日好些。”
陆清则由着他忙活,低头喝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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