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节近秋,西南下着阴寒渗骨冷
宁璟自然看得出近属心底那点不敢说出小九九,也不在意,望眼越来越近大齐军队营地,吩咐道:“待抵达之后,派人随同搜寻小皇帝下落,死要见尸。”
虽然营中眼线报来消息,言小皇帝正处在队伍正中,幸存可能性不大,但他对小皇帝犹有忌惮,不亲眼见到尸体,就不能安心。
万小皇帝只是落单受伤呢?
他从封地赶来,撕开这些年伪装低调面具,野心昭然若揭,宁倦不可能会放过他。
近属低低应声:“王爷,若是找到活着皇帝呢?”
身旁近属汇报着情况:“王爷,京中‘眼睛’接到密报,应当已经将消息传去漠北。”
宁璟随意抚抚拇指上玉扳指:“京中眼下是什情况?”
“消息传来,朝中切运转正常,并未乱起来,”近属道,“那个男帝后还有些本事。”
宁倦离京之后,京中些风浪就传来,所谓“男皇后”是谁,宁璟心里也回过味,悠悠道:“也就这几日,小皇帝出事消息传到漠北,必定军心大乱,史息策不是史容风,想要力挽狂澜,还嫩点。”
近属挠挠头,心里实在不解,想着王爷往日宽善,忍不住开口问:“王爷,万鞑靼瓦剌联军当真突破漠北防线,屠向京城,那王爷大计……”
考虑到自己身体情况,陆清则没有强撑,带部分人,从渡口乘船,剩余人由这支精兵统领领队,兵分两路。
靠岸之后,陆清则没有停驻,与其余人在路上汇合,点齐人数后,昼夜不息地奔赴向西南。
这路上,与紧急行动相反,陆清则有种分裂般平静。
他清晰地知道自己该做什,在做什,每日按时服用徐恕开药,到点就上床歇息,保持充足睡眠,看起来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这副身体病弱,他绝不能倒下。
倘若宁倦在泥石流滚落之时受伤,此刻在某个不知名角落里待着,那宁璟到去,很可能给宁倦带来极大危险。
宁璟做个手势,面带笑意,语气森然:“那就,送他程。”
大齐大军驻扎在蜀中与黔中交汇地,从京城带兵奔赴西南,速度再快,陆清则也花十余日。
人未至时,信件先至。
快到驻军地时,军中来人接应。
是老熟人,小靳。
好处都给鞑子占啊?
宁璟倒也不以为逆,和颜悦色地解答:“慌什?如今陛下失踪,本王来西南助阵,诛杀逆臣宁晟,凑巧漠北失陷,本王再带领大军北上,驱逐外族,入驻京城,持危扶颠,扭转乾坤,岂不是番千秋功业?”
切顺理成章,无人会不服。
近属愣好半晌,才赞叹道:“王爷好计策!”
心底却不由嘀咕,那鞑子和瓦剌野蛮又凶残,勇烈骑兵连漠北守将都得谨慎应对,您怎那有自信能驱逐他们?
倘若最坏结果出现,他也必须帮宁倦解决这乱糟糟局面。
再去陪他。
在陆清则奔赴西南之时,距离更近靖王宁璟先步踏上蜀中地界。
早在崇安帝时,他就将私兵放至远岛上训练,平日里从不靠近,底下人伪装成普通商人,上岛运送米粮军械。
直按捺不动,等就是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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