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抱着堆东西太重,周遭静悄悄,他搂着东西团团,正犯愁着,就见前方月洞门前走过道淡青色身影,连忙叫:“前面那位朋友,请稍等下!”
听到叫声,对方脚步顿,抬步走来,面貌也清晰起来,竟是个生得极为清艳端方青年,容貌整丽,神清骨秀,就连向来对美色不屑顾荀嘉也看得愣。
青年气色不太好,迎风吹,握拳抵唇轻轻咳几声,打量他眼,看出是今日新入学学生,嗓音温和带笑:“迷路?”
荀嘉回过神,连忙点头,看他年纪不大,穿着亦不显眼,应当也是国子监学生,连忙道:“这位兄台好,不小心走错道,请问你可否指下回学舍路?”
陆清则见他把自己认成学生,也不辩驳,笑笑道:“此处离学舍颇远,先带你走出去吧。”
陆大人严格是严格点,但前几年国子监改革后,确涌出不少人才哇,听说那谁谁李大人家儿子,进去前也游手好闲,出来便变得甚是有学识知礼节,若是家里小废物在里面学好,岂不省心?
况且那可是陆大人,不仅是陛下太傅,还是陛下皇后!
正月十五过去,开学当日,国子监门口片哭啼啼,充斥着“不想上学”“要回家呜呜爹娘”叫喊声。
荀嘉是名考进国子监平民学生,满腔热血,心向学,窗头都刻着横渠语录,“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平生所愿,便是考取功名,面见圣上,进言献策,让大齐更加繁荣。
——所以他是格外看不惯这群在国子监门口,为未来日子哭得要断气纨绔子弟。
自卫党之祸尽除,陛下大权得握之后,新政推行,大齐国子监也被改几番。
崇安帝时,国子监混乱不堪,监生资格只要捐钱就能得,从前还会少数招取平民,也因此而默认不再招收。
新政下来,国子监也做颇多改革。
各方面改革,对于平民学生而言是好事,但对那群不学无术,成天闲散惯公子哥儿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
从前他们作威作福,也没什人敢管,但陆清则身份可不样啊。
荀嘉松口气:“在下荀嘉,多谢兄台,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陆清则眉梢略略挑:“荀嘉?你就是今年考入国子监那位榜首?”
他这问,荀嘉就忘自己问问题,颇有些小傲气地点点头:“是。”
陆清则
对于那位传闻里陆太傅,荀嘉也十分好奇。
不过听说陆太傅身子不好,并不时常来国子监,大多时候都是在府邸里处理公务。
真可惜啊。
荀嘉这想着,进国子监报道,抱着发下来衣袍和书本往学舍里走,绕几圈之后,才猛然发现自己似乎走错道。
他越走越偏,已经不知道走到哪儿。
四年前陆清则兼任国子祭酒那会儿,这群纨绔子弟就很难过。
四年后陆清则回来继续任国子祭酒,捐钱走关系蒙荫进来混吃等死公子哥儿们听闻消息,比那群反对陆清则重回朝堂*员还要伤心,简直想原地退学。
不管他们哭、二闹、还是三上吊,到上学时候,还是被家里打包送进国子监。
开什玩笑。
削尖头才送进去,不想上就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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