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问每天都在想长到十六岁。
可惜他没来得及长到十六岁,娘亲也没来得及等到他十六岁。
切转折是从又个雨夜开始。
娘亲擅于医道,在发现村中没有医师之后,她就立牌子,接待病人,诊金收得不高,够他们娘儿俩吃饱就行,遇到实在穷苦,要拿几条鱼来抵,要干脆就不收。
而那个雨夜,佯装肚子疼来敲响他们家门男人忽然将他娘压在床上,笑得*邪又放肆:“皮肤真滑真嫩啊,外边来女人跟村里就是不样……这晚还放进来,你就是在故意勾引对吧,白天把脉时还故意摸手好几下……”
他娘亲原先是个富贵之家掌上明珠,不知为何会怀上他,被赶出家门,千里遥遥躲起来。
褚问娘亲年轻美貌,知书达礼,学识又深厚,与其他村妇格格不入,而褚问和村里满地乱跑、黑乎乎又邋遢小孩儿也不样,总是被收拾得白白净净,像个流落小公子。
所以母子俩都很受排挤。
但娘亲并不在乎,她总是乐观又积极,不像那些苦等丈夫满面哀愁怨妇,曾经娇滴滴贵小姐还学会驾船捕鱼卖钱,晚上就奢侈地点着烛火,教导褚问识文断字,然后抱着小小褚问,笑着道:“问儿别难过,等你爹来接们回去就好啦!”
褚问闷声不吭,没有问他爹去哪儿。
隔日早,药峰诊疗室中。
昨晚深夜听完顾君衣复述,褚问就有些心神不宁,待顾君衣走后,静默地坐在夜色中,神思游离。
直到因被顾君衣摇起来炼药而睡不着,起来给自己开小灶燕逐尘路过诊疗室,发现他没好好歇着养伤,折身回去就煎味安神药端过来。
褚问喝药,混混沌沌入眠。
却睡得不甚安稳。
娘亲挣扎尖叫着,睡在小床上褚问在睡梦中被吵醒,睁眼见到这幕,脑子热,毫不犹豫地抄起椅子就冲过去,还没近身,就被那个男人脚蹬飞。
常年在外狩猎打渔男人力气极大,褚问还不到十岁,被踹得头撞在墙上,眼前黑,就晕过去。
等他醒来时候,娘亲身子微微发着抖,紧紧搂着他,不断安抚:“没事,没事问儿……”
褚问呆呆地扭过头,看到那个男人。
他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心口破开个
从出生起,他就没见过自己父亲。
娘亲刮刮他鼻子:“知道你心里怨你爹,可他身份特殊……不过你爹长得特别好!”
年轻女子充满少女灿漫,笑完,眼里掠过丝惆怅,望着窗外半轮明月,很快又重新扬起笑容:“你才五岁,娘想让你开开心心地长大。这样,娘和你约定,等你十六岁,娘就告诉你些小秘密,好不好?”
褚问很听话地点点头。
他们在那个小渔村里待好几年,逐渐和村里人相熟起来,也不像开始那样被排外。
他梦到幼时。
那是个偏远贫困渔村。
到下雨时,屋顶破洞中就会滴滴答答落下水来,他染风寒,缩在发潮被子里,浑身滚烫,等迷迷糊糊醒来时,屋顶传来砰砰砰声音。
从前十指不沾阳春水母亲自己架个梯子爬上屋顶在修缮。
他们不是这个渔村原住民,而是从很远地方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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