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换好衣服,才注意到谢酩那件染透血衣袍被丢在床边,顺手拎起来准备扔掉时,不经意抖,从袖子里飘出张薄薄黄符,滴溜溜转到地上。
谢酩不像楚照流,学得杂,什都掺和脚,身上也很少见符箓和阵棋这类东西,只专注剑道。
居然随身携着张符,着实蹊跷。
楚照流惊疑不定地噫声,招招手,把黄符抓到手里,翻过来看。
只见符纸上面,寥寥几笔勾勒着个惟妙惟肖大王八,王八下面,是龙飞凤舞“谢酩”二字。
见他眉目舒展,已不再受旧事影响,楚照流露出分笑意:“好,那你可得去尝尝扶月山下桃花酒,那可是人间绝。”
昙鸢竟然应:“贫僧会试试。”
因为急着回到扶月山,云舟全速疾行着,过今晚,应当就能看到海岸线。
燕逐尘挂着两个巨大黑眼圈,先回房间休息,昙鸢去船头,负手望着远处,楚照流心照不宣地与顾君衣对望眼:“既然怀疑,就得有证据。二师兄,回扶月山后,就得你去查探查探师尊洞府,正好你现在拿宗主扳指,在山上应当百无禁忌。”
顾君衣点点头,脸带菜色:“大师兄要是知道用扳指干这种事,估计会打死。”
昙鸢微微叹之后,不再言语。
燕逐尘挠挠头,看看在场其他三人脸色,也不知道要不要感慨自己是最幸运那个,虽然药王失踪,但好歹没出事。
他干咳声,转移话题:“昙鸢大师要与们道吗?还是抵达大陆就回佛宗?”
昙鸢摇摇头:“既已无天生佛骨,贫僧便不再是佛宗佛子,出来之时,已经与佛宗断尘缘。”
楚照流心头微惊,随即又明白过来——难怪昙鸢这快就出来。
楚照流:“……”
这东西他熟得不能再熟。
这不是从西洲北境回来途中,他气恼谢酩在神宫里说话,趁着谢酩昏迷时,蓄意报复往谢酩脑门上贴谢酩王八符吗!
谢酩醒来后,符纸就不见踪影,他当时还松
“若师尊与堕仙当真毫无牵扯,便是当场下跪道歉,自废修为也愿意。”楚照流轻描淡写道,“此事是先开口,错人当,无妨。”
顾君衣简直啼笑皆非,毫不客气地巴掌扇他脑袋上:“要你个人承担?”
说完,转过身,边戳戳在识海里封闭五感捂着耳朵发呆陆汀雪,边回自己屋子。
楚照流低头看眼听他们说话听得完全傻住啾啾,好笑地弹弹小家伙脑袋,正巧阵风刮来,刮起他满身掩不住血腥气,楚照流歪头就打个喷嚏,只得也回房间,把身上衣服换。
好在谢酩没有醒来迹象。
他自愿剥离出佛骨,渡满城冤魂。
做到他亲口说过话。
但看昙鸢没有丧失所有修为,反倒有所突破样子,恐怕在万鬼之中,也寻到自己道。
楚照流欣慰极,忍不住又摸把和尚脑袋:“那你不当和尚?以后去哪儿?”
“……不要摸贫僧脑袋。”昙鸢不悦地仰仰头,“贫僧空活几百年,只知待在山上修炼,丢人世历练。既然佛渡众生,不入世如何见众生?往后,便四处走走吧,若有何事需要贫僧,只需飞信封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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