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只见面前站着名少年,大半夜穿身明晃晃金色招摇过市,显然是对自己武功极有信
明少侠虽然是个大侠,不过早年天清派穷困潦倒,他为拉扯帮小,养家糊口,此等偷鸡摸狗也做得甚是业务熟练。年少时杀人用针,仇家死,明少侠还得不辞辛苦绕回去,又把丢出去针给拔回来,洗洗下次继续用。若非这针自己断掉,明少侠定能抠抠索索地来回利用十几年。
宫内形势险峻,他无贴身武器防身,偷针事,势在必行。
翻过长平殿高墙,刺啦声,明长宴动作毫不拖泥带水,轻飘飘落在地上。他拍拍手,搔首弄姿,对影感慨番:本少侠虽然武功尽失,身手依旧俊俏,不愧是。
他拎着裙子晃,发觉大半条纱裙在翻墙时被勾破。明少侠索性把剩下半条往胯下扎,露出里面胫衣。处理好裙子,抬头看,便看见不远大堂里,放着两具尸体:想必这就是春姑姑和李公公。
明长宴捻脚捻手地走进桌台。两具尸体被白色麻布遮盖得严严实实,仅在喉咙处浸出滩污血。他连忙掀开白布,发现落月针已经不在脖子上。春姑姑目眦尽裂,口鼻大张,嘴里团烂肉,不忍直视。大晚上看这尸体怪瘆人,明长宴眉头蹙起,他放下白布,决心先找落月针。
到宫里领人,没有家属便找个时间抬出去扔到河里,或者乱葬岗。”
明长宴唏嘘片刻。
芍药替他摘发簪,望见他小半边胸部,迟疑地顿下,说道:“春姑姑与李公公横死,又牵扯鬼神之事。元侧妃不肯善罢甘休,皇上宠她,尸体定不会胡乱处理。奴婢觉得春姑姑尸体应该放到长平殿。”
他打个哈欠,站起来,从梳妆桌前走到床边。明长宴就地滚,抱着棉被搅做团。
明长宴道:“长平殿怎走?”
他暗道:落月针既然是重要物证,那群侍卫定不敢乱放,待仔细找。
明少侠说干就干,把原本就乱成团长平殿翻得更加塌糊涂。终于,他在东南角张年久失修桌子上找到此针。落月针显然是被人为强制拔出,针上连血带肉,好不恶心。
明长宴却视若不见,喜滋滋地将针藏进自己口袋里。针乃是他贴身武器,此刻见到,分外亲切。明少侠边擦针边拆线,活像捡到宝贝。
冷不丁,耳畔幽幽地响起个声音:“你觉得这针怎样?”
明长宴浑身上下汗毛倒竖,头皮发麻,蹦三尺高,朝后急急退五大步,滑行好几米远,险些没稳住身体,跌坐在地。这房间除他自己,就只剩下两具尸体,难不成是尸变?闹鬼!
茯苓与芍药二人不回话,动作也致定住。
明长宴道:“哦,随口问。累,要休息。两位好姐姐,不消伺候,睡。”
两个时辰后,夜色正浓,听荷小楼,扇窗被推开。
长平殿位于岐央宫最北,最荒凉,阴煞最重。这处原先是禧侧妃宫殿,禧侧妃死后,就成冷宫,因常年用来停放横死尸体,因此怨气冲天,雾惨云昏,冷气森森。夜巡太监,远远地经过都要加快步伐立刻离开。
此时却有人摸索在长平殿外,正在四处张望,找机会进去:这人便是明长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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