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他真醉得太厉害,又或许是他总觉得那幕有些熟悉。
他像鸟类那样收拢自己双臂,但还是踮着脚,脚步轻得像是在飘,就这样昏头昏脑地走向靠近舞台边缘地方。
因为醉之后,大脑每丝运转都变得那迟缓,于是这个世界切都好像变得和自己无关紧要。
他变得轻飘飘,像是再也不会有痛苦和悲伤。
黎江也轻轻地笑笑,当最后罐啤酒喝完时候,他忽然想跳舞。
于是近乎调皮地把鞋子和袜子都脱下来,就这样光着脚踩着冰冷舞台上,然后笑着旋转起来。
世界在旋转,他也在旋转。
他连晚饭都没有吃,这样冰冷啤酒生生灌下去,苦涩味道猛地从胃里泛上来,甚至有点令人作呕。
人为什会喜欢喝酒呢?
黎江也茫茫然地想。
他让自己脑袋全然放空,因为喝得太快、又太苦,甚至并不会有解渴感觉,而恰恰相反,他甚至觉得口干舌燥,于是直接就去开第二罐、然后是第三罐。
黎江也从来没有这样给自己灌过酒,那几乎是种破罐破摔心态,他什都不想在乎,他只想要让自己迅速地失去神智,越快越好。
随便——
不就是酗酒吗?
其实又有什难。
也正好,他也想知道像醉成黎衍成是什感觉,醉得不省人事更好。
他拎着那两提啤酒,跌跌撞撞地走在校园里,似乎冥冥之中有什在指引着他,就这样回到彩排时那个大礼堂。
学芭蕾舞那些岁月里,他像是只志向远大却普普通通丑小鸭,他向往风、向往天空,向往天鹅长而柔软颈项,向往天鹅优美长翅膀。
只有在醉这个夜晚,他终于变得轻盈,他踮起脚,虽然时而要厌烦地踢开舞台上啤酒罐,但仍然骄傲地抬起双臂,像是随便阵风都能将他托起来。
他在跳……属于天鹅舞。
“小也……”
空荡荡礼堂深处,好像传来低沉声音,像……谢朗声音。
外面雨依旧噼里啪啦地下着,黎江也已经不知道自己喝多少,有易拉罐还立着,有空易拉罐已经倒下来,在舞台上缓慢地滚动着。
他感到眩晕,于是干脆整个人仰躺下来。
昏暗灯就在头顶高悬,他眯着眼睛看着那暗黄色光下下地摇曳着,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那瞬间,好像忽然就明白。
人会喜欢喝酒。
苏联风格老建筑物,棚顶拉得很高,高耸巍峨、布局对称,可在具有雄伟力量感同时,又因为岁月流逝而显得沧桑,如同个高大又垂垂老矣男子,在夜色中沉默端坐。
在这样建筑之中,黑暗变得更加深沉,雨汽则被困在里面,使人感到潮湿而且阴冷。
脚步声和雨声交错着在礼堂里回荡,因为只有个人脚步,因此听起来更加孤单,黎江也终于摸索着走到前场舞台底下,在侧找到灯开关。
礼堂过于老旧,那圈暗黄色灯光也只能堪堪绕着舞台照明,而更远排排座位则彻底隐没在黑暗之中。
黎江也拎着塑料袋爬上高高大舞台,盘腿坐在上面,正对着黑暗中观众席,然后“啪”地开罐啤酒,仰头咕嘟咕嘟地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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