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同学们已经会在下课时互相肆无忌惮地交流这些,可这盘有点可笑、语法不通叫做“情迷芭蕾舞”影片,却确是谢朗第个拥有涩情碟片。
他为此战战兢兢地做很久心理建设,翻来覆去地看那彩色封面,摩挲到封面都快被磨坏还没有打开,直到父亲所有收藏品都被抄检,他听到母亲罕见地失态地辱骂父亲:肮脏、下流,歇斯底里地命令所有人把全家翻得底朝天。
他把那片影碟藏到自己课本里,这也是件罪恶事,他非常清楚地知道这点。
可在在对涩情灭顶恐惧之中,他却忽然萌生种紧迫感。
于是,他在拥有碟片长达数个月之后,才终于提心吊胆地在自己DVD机上放映第遍。
那里有个小小天窗,坐在里面人仰起头,会透过那里看到小小角天空。
此时此刻,谢朗就坐在阁楼阴冷潮湿木地板上仰头看着,落雪夜,月色晦暗,仅仅洒进来得那点也显得惨淡。
切都是安静,当他坐在这里时候,能听到外面那座老钟又在滴答滴答地打点,也能听到外面雪悄悄落在窗棱上声音,时间流逝变得没有意义,或者说,他已经很难确切地感知到时间流速。
他终于还是回到这里。
不知为什,谢朗在这刻忽然想到父亲那堆被烧成灰烬涩情收藏品。
到,父亲已经选择另种生活,他不会再回来。
失去。
不断失去。
那就是他从生祭里照见恐惧。
而谢瑶深深地凝视着站在楼黑暗客厅里儿子,她知道切,可她神情是冷静、漠然,因为面无表情,因此近乎有种神像般肃然:“谢朗,是他选择离开,是他决定要做个不负责任、不光彩父亲,去过另种放纵自己谷欠望人生。所以,当你感到痛苦时候,你要明白,你此时之所以会感到痛苦,是来自于你心里软弱,你没办法和个不光彩父亲切割开来软弱。谢朗,你是谢家孩子,这痛苦理应让你更清醒,让你更明白该去怎锤炼自己意志。”
当时,谢朗感觉……他像是眼睁睁看着自己坠落,像在看动物世界里残酷画面,蜘蛛用丝缚住昆虫、蟒蛇绞杀山羊,用尽全力、但无能为力。
很奇怪吧,在“锤炼自己意志”时候,想到那种东西。
他把背靠在墙上,想得有点出神。
十七岁那年,他从父亲衣柜里找到盘被报纸厚厚地裹着影碟,层层地打开之后,刚看到封面就被吓跳,赶紧又塞回衣柜里,自己逃回房间。
可那封面上五彩斑斓“情迷芭蕾舞”五个字,还有短头发有点中性芭蕾舞演员情态,却不知为什让他始终无法忘怀。
于是在某个深夜,又蹑手蹑脚衣柜里把那盘影碟偷回房间里,藏在自己枕头底下。
“去吧,”谢瑶回头看眼她背后那幅始终都沉默着外祖画像,她停顿会,低声说:“你确实该去阁楼里静静。”
在她语声停止那刻,谢朗背后落地钟忽然发出厚重沉闷“噹”声——
十二点。
……
谢家黑暗阁楼棚顶挑得极高,在头顶形成个狭窄三角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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