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
次用“不好”回答黎江也
“好不好。”
可黎江也像是没听到谢朗回答样，步步吃力地向前靠近谢朗：“没办法彻底飞向天空，但是可以给你看点点、点点也好，GrandJete，就是脚尖点地、然后使力，然后……啊！”
他才走
两步，拐杖尖儿就不小心点到被油泼过地板上，因此再也控制不住本来就勉力支撑平衡，整个身子都向前跌去。
“小也！”
谢朗几乎是在黎江也身子歪那瞬间就飞身向前，那是根本不需要经过大脑
“抛出去意思。”谢瑶在背后忽然开口：“是法语。”
“是哦，把自己……抛向天空吧！”黎江也温柔地说：“朗哥，这是
最喜欢芭蕾舞动作，和你说过吗？最喜欢芭蕾舞地方，就是个本来渺小人，却可以无限地接近天空，你不觉得很美吗？”
“朗哥，其实也遗憾。”
黎江也摸索着从轮椅背后摸到别着折叠拐杖，他把拐杖撑在地上，然后把受伤脚搭上去。
“小也！”
“那天很漂亮喔。”黎江也指指自己眉尾：“戴这
大颗白色珍珠眉钉，像天鹅。”
他比划着。
你定很漂亮。
谢朗默默地想，你直都是最漂亮。
是啊，那天是他遗憾。
停下轮椅动作，他就这样坐在轮椅上，仰着头，用那双浅色瞳孔温柔地看着谢朗，像他们曾经在床上无数次地对望、抚摸那样。
谢朗像是被望得怔住，他真没有动，就木然地站在原地，但仍然坚持着和黎江也保持着那段距离。
黎江也终于有时间好好地看他，谢朗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他只穿着衬衫，但贯笔挺衬衫这时候衬衫上沾油污，袖口、下摆都肮脏，不只是衬衫，谢朗脸上也蹭上油污和灰尘，黑黑条条。
而他右手上没缠绷带，露出里面没有愈合伤口，仍然在淌着血；白衬衫小臂处也有血，不知道是不是蹭上去。
他那狼狈，那是种彻底绝望之后狼狈。
谢朗终于克制不住唤声。
“因为最好看样子，没有让你看到——奇怪，那天也是像现在这样，脚受伤，所以没办法跳完整支舞，也因此错过你来时间，真好遗憾。”
黎江也就这样无比艰难地从轮椅上站起来，微微笑：“把那天舞跳给你看，好不好？”
“不好。”
谢朗回答：“不看。”
最大遗憾，永远遗憾。
遗憾是什颜色呢？是白色吧，像小也跳天鹅样纯白色。
“那天跳四个GrandeJete,朗哥，你知道这个是什意思吗？”
不知道。
谢朗在心里回答。
黎江也就这样温柔地把谢朗从头看到尾，直看到谢朗终于喃喃地问他：“小也，你为什回来？”
他到底还是问。
“因为想到件事，”黎江也轻声说：“你记不记得师姐和们吃饭时，你说，你很遗憾，上次《天鹅之死》舞蹈，你没有看到跳。”
“……”谢朗站在原地不说话，他此时沉默，像是种抵抗，又像是种迎合，
他甚至近乎贪婪地想要听到黎江也接下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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