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桓修白情愿万劫不复,粉身碎骨。他就是死,骨头碎,尸体也要爬上那天险,爬到席莫回面前。
因为他知道,等待他是爱人拥抱。
桓修白低垂着头,胸腔起伏,吞咽着漫灌到喉咙口悲伤,试着笑声,告诉他情人:“比起年轻你,更爱现在这个你。”
席莫回在他耳边呼吸声仿佛瞬间停滞。
马嗷叫阵,停下脚蹄,头顶上正是镇子口酒瓶广告牌,沉默而巨大地盯视着他们。
他继续道:“定能有……你和孩子,你想要,就——”去偷去抢也要弄回个孩子。
“可不年轻啊。”席莫回声音冷静得可怕。
他没有多余时间来经营感情。个孩子,凝结他血,听起来令人向往,但席莫回甚至活不到孩子长大那天。
轮回诅咒将他时间永远停在那里。
他早已经不是那个充满幻想青年人啊。现实教会他忍耐痛楚,也教他怎样斩断不切实际希望。
换,与之相比不变是紧紧依偎在起身躯,风向变转刹那,发丝温柔抚在桓修白脸颊,他张开嘴唇,悄悄含住小缕。
他即将拥有席莫回!
金子与珍珠做成发夹在他口袋里灼热地滚烫,他心底燃起希望大火,美好图景在眼前徐徐展开。
穿过两栋高楼间小巷,桓修白攥住缰绳加鞭子,他低头看到那双手,幸福就流淌在身体里,顺着血管攀升到舌尖,又热又烫,舌苔发麻,驱使着他畅快地说出口:“们找个平静地方生活吧,没人认识们,们可以要个孩子,来教养,不会让你费精力,你能——”
“孩子……”席莫回声带震动。
不论桓修白怎驱赶,枣红马都不愿意再前进脚蹄。
席莫回言不发跳下马背,在落地时明显踉跄下。他像是丢失灵魂,脚步僵硬地走着,在行进方向尽头正是突兀生长在沙漠中无良镇。
桓修白从后面追过来,听到靴子踩在沙地上急促踏步声,席莫回背影怔住。
“为什走?”外乡人气喘吁吁地问。
席莫回低低发出短促音节,或许是轻哼,或许是低笑,桓修
没有期盼,就没有失落,就不会痛苦。
到此为止。
马匹奔出城,轮圆月被铅灰色云层遮挡,阴测测地睥睨着大地。
桓修白眼眶酸涩,席莫回终究说出口。他与席莫回终于被迫面对这道深深鸿沟。
没有什东西比岁月更难以逾越,从开始,它就是横贯在他们之间深渊,无论哪方,只要向对面前进步,都会掉下深渊,万劫不复。
桓修白突然噎住。要个孩子?他和席莫回都是男人,谁来生?他为什莫名其妙说出这种傻话来?
席莫回手掌按在小情人腹部,厚实粗糙防风布料下,那里是硬邦邦块状腹肌。但终有日,它们也会变得柔软,为容纳新生命而逐渐拉抻,承载这份感情厚重。
“们孩子……真会有吗?”他收紧手臂,小臂勒进桓修白小腹。
桓修白想到席莫回年岁,听出丝沧桑与无望。他眼睛发热,在马上颠簸中,声线颤抖不止:“会有……还年轻,可以给你……”生。
如果他真会生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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