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否在军中多年缘故,孟戚没有那些道学先生毛病,也没有君子遵礼讲究,无论是伎子风情万种舞姿,还是她们艳若桃李面庞、窈窕玲珑身姿,孟戚都没有兴致,即使有纨绔子弟在宴上当众揽教坊司伎子行乐,他也能等闲视之。
就跟看到株树、片云、两只大雁似。
昔年好友还玩笑地称这
“孟兄,夜已深,该休息。”
墨鲤有那瞬间,想把这家伙送到老师面前,让他好好感受下秦老先生养生之道。
好端端,居然敢半夜不睡觉?!
这边墨鲤心气不顺,而孟戚诡异地将大夫话听成另外个意思。
他之前狂疾发作时候,直入锦衣卫治所杀那副指挥使,出来时稍微清醒些,便停在处屋顶上,恰好听到对小吏夫妇在说话。
耳垂饱满,耳尖上面肉却有些薄,大概也是因为如此,所以耳朵红起来时候,耳尖上就特别明显。墨鲤自己也知道这个缺点,所以总是正视着别人,目光坚定,神情更是毫无破绽,加上那身气度,旁人根本注意不到他耳尖上玄虚。
孟戚还是变成沙鼠之后才发现这个秘密。
是石榴红,像熟透果子,特别想咬上口。
胖鼠忍住,因为站在墨鲤肩膀上它只能够到耳垂,全程仰头看。
这种原形实在太糟心,如果是只神俊威猛海东青,往肩膀上这站,必定——等等不行,猛禽叼口话,不管力道是轻是重,块肉就没,这怎能行?
多说多错,墨鲤果断地闭上眼睛,拒绝与孟戚交谈。
寒风吹过松林,又有雪花簌簌而落。
树下,墨鲤端坐着不动,束起长发有几缕滑落出来,恰好垂在耳侧。
他侧脸轮廓十分柔和,唇角微微上扬,那弧度小得几乎看不出来,却正因为如此,平日里表情再淡然,神色多冷肃,都让人紧张不起来。
如果他肯睁开眼,用那双温和眼睛关切地看过来,人心跳就会漏拍。
夜深,该安置。
然后便是阵夫妻敦伦之声,孟戚不意听壁角,只能退避。
狼狈而走什,倒也不至于。毕竟床笫之事,世间常有,不小心撞上也很寻常,活得久什没见过?
早年时候,孟戚还在烟花巷里抓过军士违令外出,夜不归营之事。
这种事还有什讲究?赤条条捆押回去军法从事,并不管被抓人当时在屋里做好事到什地步,难道还怕长针眼?
大夫不会把海东青塞进怀里,也不会把海东青托在手掌中。
罢,沙鼠就沙鼠吧,没什不好。
“……嗯?”
耳尖好像有点红?错觉?
孟戚蓦地对上双带着恼意眼睛,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不是只沙鼠,目光过于肆无忌惮,大夫能感觉得到。
孟戚想,不止自己,大夫在野集上给人看诊时候,他都看在眼里。最初他觉得不是滋味,不过很快就被仔细号脉认真针灸大夫吸引,目光都不想挪开。
无论是谁,都不例外。
大夫说话时候不徐不疾,气度从容。
——但是不说话时候也很吸引人。
孟戚目光沿着墨鲤额头滑到鼻梁,然后在唇上流连片刻,就去看被头发半遮半盖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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