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戚话风转,随口问,“吾等着急赶路,没想到路上竟是这般拥堵,先生久居太京。应是知道游春会盛况,为何也选在这日离开京城呢?”
书生神情黯然,张张口,终究没有说话。
这下连二皇子都看出他有难言之隐。
可是别人不说,总不能逼着问。
墨鲤回忆着当初去求取银针情形,锦
就算是书读得差劲陆慜,也知道这个字意思,笑意顿时遏制不住,嘴角个劲地往上翘。
“对对,好兆头!”
“……”
墨鲤看看陆慜,没说皇帝次年得改元,这兆头也不是真好啊,否则只能延年,算什“永宸”?
“你就让他好好赶车吧。”墨鲤无奈道。
“孟兄,为何发笑?”
墨鲤莫名其妙地问。
车上不止有他们,还有缩着脑袋陆慜跟脸色发白锦水先生。
“……按照方士说法,人名字可以用来测字,窥看此人生命数。至于别号、名号这类东西,虽没有本名那重要,却也能影响气运。”孟戚似笑非笑。
墨鲤没能反应过来,还认真想着锦水先生名号是犯哪条不能说讲究呢?
行阁人试图跟踪,没有个成功。
墨鲤在东宫偏僻小院里读着医书,翻阅山川地志,闲暇就吃块春饼喝杯好茶,偶尔跟孟戚品尝京城美味佳肴,完全不知道外面江湖人找他们都快找翻天。
此刻孟戚靠在车辕上,神色悠闲。
按照计划,即使没有遇到锦水先生,他也会不着痕迹地留下些线索,让那些江湖人知道“孟国师”走,算是最后帮太子把,让那些整日惹事家伙早些滚出太京。
是,不是太子,如今该称齐帝。
别有事没事逗二皇子玩。
锦水先生定定神,他打量车上三人,实在看不出他们身份跟来历,更揣测不透他们之间关系,只好开口问:“三位这是——”
“与大夫来京城游历,不想遇到封城,耽搁不少行程,如今正要离开。”孟戚随意地拍下陆慜肩,睁眼说瞎话道,“他兄长拿他抵欠债,有道是物尽其用,人尽其才,既然他懂马就当做车夫用。”
书生目瞪口呆,下意识地抱紧包袱。
“先生无需紧张,等甚喜先生之画,仰慕先生才华,此番顺路而已,不会找先生要钱。”
“咳,说是他兄长。”孟戚随手指二皇子。
墨鲤愣,很快就想到年号。
皇帝驾崩,继位皇帝是不能改元,通常都要等到第二年。
陆忈问题在于,他未必能活到次年改元——他只可能被称作永宸帝。
宸,乃星天之枢,北极星所在天宫,正是帝王之意。
民间称呼皇帝都是拱手示意,不敢多言,也有胆大且不以为意,会用年号代称。
譬如陆璋在位期间,改过三次年号,用得最久是泰元,便称为泰元帝。不过死之后,就该称呼庙号跟谥号,可是朝廷不发丧,这些事也就没下文。
最巧是,如今这年号是新,乃是陆璋于上元日见星孛后,命钦天监重选吉利,可以抵住灾劫年号供他挑选,最后相中“永宸”。
刚用个多月,人就死。
千辛万苦挑选好年号归儿子,不知道陆璋会怎想、永宸帝这个称呼,真真妙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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