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出什事?”墨鲤
“不应该啊……”
锦水先生喃喃自语。
墨鲤恰好也在想,不应该会是这样。
齐帝陆璋极好面子,按理说不会让人推倒这片未成形陵寝,故意破坏朱侯祠。
相反,为证明楚朝李氏冷血无义,陆璋会把李元泽反悔早年所定陵寝事跟早有残害功臣之心挂钩,然后大肆宣扬,再假惺惺地命人前往修缮墓地,追封或加封乐阳侯亲族同族,把那面子上工夫做得圆满周到才对。
尽管不知道这里发生什事,不过直觉是跟改朝换代有关,陆慜僵着脖子,完全不敢看孟戚表情。
路面颠簸,马车已经无法前行。
锦水先生回过神,看着周围荒凉景象,心中顿时紧。
“这是怎?”锦水先生不敢置信地伸头张望。
朱侯祠赫赫有名,在茶馆话本里经常出现,这可是陈朝末年大贤名士朱晏朱云明安葬之所。往前数三百年,或许再往后数百年,像这般惊才绝艳挥斥方遒人物,也只有个朱晏。
断檐残壁,暮色沉沉,乌鸦落在干枯枝桠上。
原本高大华表不见踪影,只剩下孤零零底座,平整方石被撬得七零八落,到处都是蓄水泥坑。
疯长杂草足足有半人高,草丛里躺着破损石雕,这些都是原本矗立在陵墓前神道左右两侧石雕。其中石象断成半截,石狮缺脑袋,那些精美雕纹兀自清晰。
因这里曾被当做帝王陵寝初建,所以规模极大。
外围除象征身份明楼与石牌坊尚未建起,其余该有都已有。
墨鲤心中疑惑,忍不住看孟戚。
——他原本不该这做。
毕竟于他人而言,这儿不过是处荒凉败落所在,可是对孟戚来说,这里象征着段过往,现在还埋葬着他友人。
朋友坟墓出事,被人拆得面目全非,换成谁都要发怒。
出乎墨鲤意料,孟戚看起来十分冷静,完全没有,bao怒迹象。
朱晏少有才名,及冠时天下皆知其名。
有传世辞赋七十二篇,又书有六册经史注释,其中两本皆为兵法。他是通学知真大儒,是才情盖世白衣卿相,落笔有神助,言谈每入心。若是没有生在陈朝末年天下大乱之际,以他治学之能,延伸出派新学,不仅能影响代,更能影响后世之人,可惜朱晏没有这个机会,他死得太早。
朱晏三十六岁病逝,此前整整十年都在为李元泽筹谋天下。
如果不是身体太差,不能随军辗转各地话,估计陈朝得早亡好几年。
这样传奇人物,撇除楚臣身份,在民间亦有很高威望。锦水先生原本以为会看到处文人墨客争相拜访,赋诗咏古地方,结果竟是这般残破景象。
而今入目却是这般荒凉景象,墨鲤抿着唇,久久不能言。
——楚朝覆亡不过十六年,此地怎就荒废成这般模样?
之前那处码头,还能说是无人使用再所难免,结果越走越不对劲,从残存石雕跟石板上痕迹看,分明是有人故意破坏。
放置在神道两侧石雕十分沉重,底座也很牢固,经历几百年风吹雨打都不成问题,如果不是有人故意用绳索将它们拉倒,是绝对不会变成现在这般四分五裂模样。
陆慜背后发凉,额头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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