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水乃是活泉,底下不止有泉眼,水还能从石头间隙里流走,故而无论何时都保持着清亮见底模样。若非如此,也不会引得墨鲤意动。
人泡在池水里,能感觉到细微水流不断地冲刷着肢体。
除没有灵气,简直再好不过。
墨鲤将头发松开,遗憾不能变回原形,他闭着眼睛,任由水流慢慢浸透每寸肌肤。
若是别人能看到,必
墨鲤看阵池子,再转头看会儿刀客。
刀客知道墨鲤在纠结什,但他乐得看热闹,甚至巴不得这会儿风行阁人搞鬼。
可惜他没有高兴多久,整个布袋就被人提起来。
刀客傻眼地看着墨鲤单手拎起房间内竹榻,直接搁在通往庭院小门处。
幔帐牢牢地罩住竹榻,墨鲤解布袋把人放在上面,脸冲着屋内。
——大概从搜罗情报里看到墨鲤孟戚路都“清苦”得很,没吃没穿。
墨鲤拒吹拉弹唱人,又拒敲背揉肩汤池师傅跟学口技逗乐小厮,把人全部打发出去之后,盯着流水亭看半晌,忍不住撩开幔帐,迈进庭院。
只见庭院密密种竹子,极目远眺,能看见另外几处院墙,听得见那边水声。
说隐蔽也隐蔽,可真要有人跑来窥看,穿林翻墙毫不费事。
汤池没有女客,无需严密布置。建在屋外池子,即透气又能赏月,还可附庸风雅。
将燥热之气阻隔在外。
“这等巧技,不想能在这里得见。”墨鲤十分意外。
无论是冰块还是火炭,耗费皆巨,多是王府或世家所用。闰县只是个小地方,这家甘泉汤池外面亦是平平无奇,怎地有这样大手笔?
“公子有所不知,如今不是陈朝年间,好物好食只有权贵才能享,现在天下最有钱当属淮扬带盐商。除此之外,各地商行亦可称金银满屋,用之不尽。奈何他们富归富,钱财却是身外之物,守不住啊,可不就使劲花销?”
墨鲤闻言愣,随即明白伙计言外之意。
这般抬眼就能看到,想劫走都难。
刀客:“……”
这什神医?没有觉得这个架势不对吗?
墨鲤完全没有觉得。
下水对他来说又不是洗澡。
即使有那等担心自己安全,只消吩咐护院家丁在竹林外候命即可。
墨鲤只身人,却也不怕风行阁人来生事。这竹林栽得极密,纵是轻功卓绝高手,也休想瞒过他耳目,只是刀客有点麻烦。
放在屋子里,怕里面有暗道,刀客被人劫走。
——墨鲤觉得秋景可能不会这做,此人虽是女子,却颇有江湖巨鳄气概,是言出必行人物,可架不住她手下众多,万有人想着表功擅自行事呢?
至于搁在池子旁边,谁洗澡时候让不相干人看着?
世道不太平,单单有钱是不行。
钱能请来护院,能让小鬼推磨,然而对上真正权贵跟高手,别说钱,连命都保不住。
伙计满脸堆笑地说:“咱家也就弄个样子揽客,比之真正流水亭差远,听说江南那边能容纳十数人,夜晚灯火通明,彩绣辉煌,据说还有个名头,叫‘人间清暑殿,天上广寒宫’。”
说罢,又有几个小厮敲门进来,送来应季瓜果凉糕茶水。
招呼之周到,让墨鲤怀疑风行阁想要这种方法招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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