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鲤躺在木板床上,眉头微拧。
他旁边孟戚伸手抹他额头,笑道:“大夫皱纹比还多,怎地看着比年轻?这不合理!”
“国师老,理应老眼昏花,如何看得清皱纹?”墨鲤纠正道。
“大夫此言差矣,是摸出来
这就是家破败不堪,充斥着腐朽与霉味客栈。
隔音很差,即使关上房门,也能听到行脚商人边喝酒边与店家娘子调笑声音。
房内果然如店家娘子所说,除木板床什都没有,要坐都只能坐在地上。
打扫得倒算干净。
墨鲤听几句外面行脚商人话语,若有所思道:“这处应该是他们经常渡江来往人歇脚地方。”
行脚商人要碗热汤面,又要热水,筛过热酒。
客栈里伙计身材高大,脸上带着刀疤,看着就凶狠。
老妪不敢乱看,她拽紧孙儿,跟着孟戚二人后面,付钱币就往屋子那边走去。
伙计拿着油灯在前面领路,出乎墨鲤意料是,这人长得不像好人,干活十分细心,看他们这行人老老小小,还特意把灯举高,绕过两处开裂下陷小坑,最后也没说话,只是指相邻两扇房门。
“是练家子。”孟戚说。
身而出。
“陶娘子惯会说笑,你家上房,也就是瓦片不漏雨,地板没裂开,别什都没有。”
“嗨,瞧黄六爷您说,生意难做世道艰辛,个妇人家只能守着祖上店过活。”
店家娘子笑容可掬,老妪搂着孙儿,犹豫半晌。
天这黑,接着走下去没准会遇到强人,可是这荒郊野地,又怕是黑店。
齐朝、荆王军队做私下买卖时,两方应是不碰面,只让行脚商人出面。这些人有军营关系,能捞到油水,同时也得小心翼翼地奉承巴望着船工,譬如这姓黄,到店家娘子面前就言语轻佻,不断地吹嘘自己。
黄六这酒喝,不知不觉就喝到二更天。
“……赶明个赚,赚大钱,就不做这劳什子买卖,陶娘子要是看得上……看得上,咱们去乡下买几亩地,盘个铺子,过安安稳稳好日子。”
“这可承蒙六爷看得起,来来,再喝壶。”店家娘子只是笑,也没打听什叫做赚大钱。
这话说得,好像有什大买卖样,否则就该说赚够钱,攒够钱。
“外门功夫。”墨鲤看得更明白。
店家娘子也不普通。
荒郊野地,个五大三粗壮汉伙计,个半老徐娘店家娘子……不是让人想到黑店,就是妖怪。
当然,妖怪是没有,至于黑店——
墨鲤没有闻到任何血腥气,店里没有,伙计身上也没有。
老妪犹豫间,看到行脚商人走进去,孟戚墨鲤也跟着进去,当下咬牙,护着孙儿进这家破客栈。
可别说,柜台桌椅虽然旧,漆掉得基本没有,但该有物件都有。
柜台后面挂着排木牌,清清楚楚地写馒头、面条、热水、酒价钱。
这家客栈似乎也不供应别。
“屋子是十个铜板天,里面没有被褥,不过这天热,没妨碍。能遮风有张床睡,不用摸黑赶路,没啥不好。”店家娘子嘻嘻笑着,她要价确实不高,可也不低,如果屋子里什都没有只有张木板床,也就比柴房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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