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再激,母亲什也不知道,正如从前般。”秋景面无表情地说。
程泾川垂首继续斟茶,水从瓷杯里漫出来,顺着茶盘间隙流入下面方格。
茶香四溢,沁人肺腑。
这是江
妇人产子,是道切切实实鬼门关,不会因为身份贵贱才能高低就网开面。
想要展宏图主掌风云,首先得活着吧,然而秋景生为女子,就多出道生死难关。
这个难关想要解决很容易,又很不容易。是裘思挥手就帮秋景解决这个难题,如果困于后院之中,无论秋景多有才华,她终究没有势力去抗拒自己父亲,说秋景不感激裘思,那是不可能。
然而就连这份感激,也是带有阴云蒙蔽。
至少它麻痹秋景,更进步树立慈父形象。
…现在你发现裘先生真面目。”程泾川眼底笑意,平添许多复杂东西。
秋景压抑着怒火,语气冰冷:“他实在是位好父亲。”
“不瞒秋阁主,早年以为裘先生性情乖张,心底却留存着份慈父之心,你是他弱点,是他底线。”程泾川语调轻缓,神情古怪,像是斟酌着即将出口每个字。
他要让语句化为刀刃,又不让它太过锋利,要它带来疼痛,又在它刺伤人忍耐范围内。
“整座宁泰城……不,整个江南,像他这样愿意倾心尽力教养女儿,看出女儿非池中之物,甚至听从女儿意愿,让她摆脱切束缚实现抱负,能找出第二个吗?”
作为风行阁主,秋景难道对裘思动向无所知?那当然不可能,她只是相信裘思伪装,以为裘思想复楚兴邦。宁王烂泥扶不上墙,宁泰世族沉迷夺权倾轧纨绔们醉生梦死,不想法设法改变这切,扶持位聪慧小郡王又能怎样呢?
秋景根本不知道,也不相信裘思是个疯子。
在今天之前。
宁泰城切,风行阁动向,昔日下属诋毁,还有程泾川此刻神情,无不在证实这点。
秋景就像是从场漫长梦境里苏醒,现实化为利刃,刺得她鲜血淋漓。
程泾川不待秋景反应,直接自问自答道,“没有,非但江南没有,整个天下都没有。你离开之后,裘家对外宣称独女病亡,不是去庄子上养病,不是出家祈福,裘先生没留点余地,你不可能再以裘家之女身份露面,而将来这个身份也不会把你拽回后院,让你出嫁或者招赘生子延续裘家。当年曾想这是什样胸襟,又是什样慈爱之心?他在你面前直是个好父亲,他那癫狂乖张面,你始终不知道,本来这秘密也没几人知道,唯有他心腹,他将要死去敌人,或许还有……早已去世令堂?”
裘思年轻时候,在外人看来是不愿跟凡夫俗子来往高士。
因为跟友人起争执,心高气傲之下,竟然留书独自南渡投奔遗楚宁王。理所当然地在南边安定下来,成家立业,还是郁郁不得志,只能做个小官。非但膝下没有子嗣,妻女先后都因多病早逝。
秋景是没有死,可她母亲是真去世,月子里落下病根,断断续续拖五六年,最终不治而亡。
也是因此,秋景自幼就下定决心,无论将来她成为什样人,有什样抱负,绝不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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