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宿笠能醒过来,就代表他成功爬出鬼门关。
“……这是哪?”宿笠气虚无力,同时又惭愧自己冲动跌入陷阱。
“是个小村镇,距离华县不远,这里百姓已经逃走,是废弃空屋。”
墨鲤心道,如果没有及时找到这里,他可能还得冒险回头去华县偷壶煮沸水。
野地虽然能生火,但是在空旷野外治伤太危险,十个病患里能活下三个就不错,最好是个干净空屋子,里面东西越少越好,窗不必大,能透
宿笠想到那个陷阱,后背微微冒汗,他低头看自己裹成粽子模样,默默地想那也不至于变成条鱼塞进网兜啊,这种不是五花大绑胜似五花大绑方式,就差网兜下架堆柴,把他直接烤。
“从你后背跟四肢取出暗器多达十六种。”墨鲤沉着脸说,“像梅花针这样尖锐又扎得深,以眼力,倒不难处理,麻烦是铁蒺藜铁莲花之类暗器,钉在你身上,随后又因你跟罗教主缠斗,它们拖拽横拉伤口。你知道看上去像什吗,就跟山里猎户被野兽牙齿利爪撕咬过样!还有些暗器受内劲震荡,竟然碎,剩下半还扎在伤口里。”
血流如注,惨不忍睹,伤口里到处是残留尖刺碎渣。
这是最难处理伤势,不小心就会化脓,再高武功再强体魄也顶不住阎王唤命。
何况宿笠少时底子亏损太多,本就有气血两虚毛病。
大夫,“自幼”就不舍得流眼泪,眼泪也是水,哭点少点,哭没岂不是还得跳水缸去补?苦也忍着,没想到被秦逯赞为有天分,到后来闻到药味还觉得亲切熟悉。谁说药苦,药也有百味,细辨有种种不同,区别大。
墨鲤摇摇头,干净利索地把碗药灌下去。
宿笠被苦得直翻白眼,却没能吐出来,股蕴含生机内劲从他头顶百会穴涌入,随即全身经脉都像是浇水枯草,干涸溪流又重新融汇交织。
“咳咳,墨大夫真乃神医。”宿笠惊奇地说。
“……也就是你,换别人可不成。”
“所幸暗器没毒。”
墨鲤估摸这不是罗教主手下留情,而是罗教主自己也在高台上,总要考虑到意外可能。
由此可见,圣莲坛教主外表看似是个狂徒莽夫,实则不然。
墨鲤从没见过这棘手外伤,他是用内力裹住整个手掌,从沸水里捞出煮阵子无锋刀,费足足个时辰才剔完所有碎骨残渣。如果没有过人眼力跟龙脉灵气加持,宿笠就算有九条命都没。
“你昏迷天夜,至今仍在发热,也就是说,没准看不到后天太阳。”墨鲤有意把情况说得严重几分。
首先这药就不能用灌,只能口口慢慢喝,就算这样都可能会吐出来,太苦药会让人无法下咽,这也是人本能反应。眼下这情况,可没办法慢慢搓制药丸。
其次,宿笠在旁人看来身世凄惨,可宿笠生来就带着“灵气”啊。
撇除龙脉,估计整个天下只有宿笠个人有这样恢复能力。
“你知道你伤势有多重吗?”墨鲤神情不虞。
当时他要是慢步,没有当机立断出手,没有那招绝技,甚至没有果断放弃跟罗教主缠斗直接抢人就跑话,宿笠这会儿都可能是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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