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戚表情依然难看。
不是因为江夏军卒手段,而是发号施令者显然不在乎韩将军会造成后果,死些百姓在他们眼里无足轻重。
这是官场习惯,哪怕换个将军,任知府,依然如此。
上
其实孟戚没把韩将军这种“隐患”放在心里是有原因,江夏那位老将军不傻,风行阁也不傻。就像那日韩将军闯入宅邸却被轻易撵出去样,不过是跳梁小丑,按理说不该闹出事端。
可现在是聚拢几十人,几十匹马,在街市急奔。
韩将军怎弄来马,怎把打散部下全部召回来,为什摆出副要离开江夏样子偏偏没有人阻拦?
“怕是有人故意纵之。”孟戚神色不虞。
韩将军没有确凿罪名,即使是守城不力,江夏也没有将他拿下问罪权力,再者这人可能也有荆州权贵路子,聂老将军不愿意直接撕破脸。那通常在这个时候,就会有意挤兑使人难堪,趁着对方被激怒做下出格之举后,再名正言顺地把人拿下。
原在墨鲤附近百姓惊叫着避开,其他人正欲阻止,赫然发现韩将军挥刀所指是墨鲤,顿时哭笑不得。
街市上这多人,偏偏找武功最高,这是什样运气?
这幕太过荒谬,以至于衡山派长老认真地思索起这位将军输掉战争可能不是怯弱怕死,而是用喝水呛嗓子平地摔掉牙运气输掉守城优势?
“说,你是不是看不起?凭你们蝼蚁之辈,也敢放肆!”
韩将军被怒火冲昏头,完全没注意到墨鲤避开他这刀游刃有余,还觉得是自己劈歪呢,周围百姓惊慌模样又满足他这多天被忽视被讥讽心情,于是尽情地宣泄着愤怒。
可是当街被人掀翻在地,心中耻辱感伴随着四周人群脸上讶异不解上升到顶点。
这段时间,他在江夏是度日如年,聂老将军根本不见他,其他人当面不说什,背后讥笑奚落没有刻停止。现在不仅江湖流寇敢羞辱他,就连庶民都能对他指指点点?
韩将军脑中嗡地响,怒火直接崩断理智。
他唰地抽出佩刀,猛地挥向人群。
“住口!统统住口,你们这群无知贱民!也敢笑话?!”
孟戚望向呼啸着围上来江夏军卒。
“韩福,你竟敢盗马投敌!”
“统统拿下,交由聂老将军处置!”
转瞬间,形势倒转,之前耀武扬威人全被捆成粽子,强押着走。
从头到尾,这些江夏士卒都没跟路见不平江湖人打招呼,街市又逐渐恢复平静。
孟戚不动声色地望向街市尽头。
果然有尘土飞扬。
“这是怎回事?”墨鲤厌烦那刀在自己眼前反光,暗运气劲,致使韩将军直直地冲向前方,被街边家铺子固定幡子石头绊个结实。
“啊!”
看在众人眼里,仿佛韩将军刀都抓不稳,而墨鲤运气好退步避开
“……”
对上那双通红眼睛,墨鲤无话可说。
或许是因为他看起来比较单薄?又或者是站在人群里比较显眼?
答案都不是,韩将军确实是随便选个顺手挥刀方向,但对上墨鲤只是因为他厌恶这个年轻人眼神,似落叶般轻飘飘地掠过,又转向远处。
这种淡漠,比鄙夷更令人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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