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意不愿意多说，白敬也没再往下问，两人之间陷入沉默。
要是换到前几天，李书意现在已经起身离开
，他并不想跟白敬独处。
可这世间所有
事，若是带上
个“最后”定义，人心就会生出许许多多不舍来。
再怎样浓重爱，怎样刻骨恨，已经是最后，那就随它去吧。
“
明天走。”白敬再次出声。
乔宇离开以后，李书意守靳言会儿，又打几个电话把接下来事做安排。到晚上，他在房间里待烦，干脆下楼在小花园里散散步。
虽然现在正处盛夏，但因为下午那场,bao雨，地上有些湿滑，所以花园里人不是很多。
李书意百无聊赖地走几圈，走累，就随便找个长椅坐下来。
他旁边立着个路灯，晕黄灯光罩在他身上，显得他整个人懒洋洋。坐下没多久，李书意听到头顶上不时有奇怪响声，抬起头来，才发现有只飞蛾正绕着灯柱飞。
他仰头看会儿，那飞蛾可顾不上他视线，卯足劲次次往光源上撞。好几次落下来，晕晕乎乎在地上爬爬，又扑腾着那暗灰色，带着半圆花纹翅膀往上蹿。
乔宇露出茫然神色来，李书意没想防着他，把自己打算跟他说。
乔宇听完李书意话，半天找不回自己声音，等他回神，也不知道怎
，竟然鬼使神差地问出句：“就这走，舍得吗？”
李书意有些意外地看过来，乔宇这才察觉到自己过界，低声道：“抱歉李总。”
李书意不在意地摆摆手，脸上笑却点点淡下去：“舍不得啊。”他说着，语气里带上些许无可奈何，“舍不得，也没办法。”
乔宇看着他，心里不由得酸。
“嗯。”李书意懒懒散散地点头。
“你帮看着公司。”
李书意听这句，瞥白敬眼，自己都觉得好笑：“你也不怕等你回来，公司就不是你？”
白敬神色淡淡地吐两个字出来：“随你。”
李书意下笑不出来。白敬这是吃定他啊，吃定他绝不会做出背叛他事来。
李书意大概是确实有些无聊，看着看着还入迷，最后那飞蛾“啪”声落下来，刚好落在他脚边，他还用鞋尖戳戳它。飞蛾起初还没反应，只是翅膀抖抖，李书意又用鞋尖把它往前撵几步，那飞蛾总算察觉到危险，猛地翻过身，摇摇晃晃东倒西歪地飞出去。
李书意这会儿也觉出自己无聊来，忍不住笑出来。这时有人在他身边坐下，他扭头，看清来人后有些意外。
“你怎过来？”
白敬没答他话，反问道：“靳言怎样？”
“还行。”
今天李书意实在太奇怪。身上那些冷漠，刺人棱角好像都被磨平，就连对白敬，也不再有丝毫掩饰。
只是这句简单“舍不得”和“没办法”里面，到底包含多重多深情感，大概，也只有他自己能懂。
“等靳言好，再让他回来看你们。”李书意道，“你们人生还很长，总是能见面。”
不知道为什，比起眼前这个温和洒脱人，乔宇倒更愿意面对过去那个狠戾冷漠李书意。
他移开视线，无声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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