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张泰早醒来,便去向店里小二跟住客打听哪里有活计。这客店里南来北往,大部分人都跟张泰样,背井离乡,身无分文,只能找些出气力活做。因此张泰打听,轻易便知道这振东城内该往哪里去寻活计。
张泰领着张致到客店外豆浆摊上吃早点,对张致道:“这振东城里有个集市极其热闹,边关内外买卖都在这集市里做。据说每日里从京城路过来货车络绎不绝,要往塞外不知多远番邦去发卖;由番邦过来货车,载着各式稀奇玩意,也要由此处过。集市里每日都有商人雇人搬运货物,听他们说,身强体壮,日多可挣七八十文钱。如今先去那集市上寻活计,你身子弱,又没粗壮气力,是做不来这活,你不要跟去,这货物少说也有百十斤重,伤筋骨反不好。”张致也知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做不来这活,只道:“大哥你放心去吧,去街上逛逛,也看看可有能做。只是你去搬运货物,千万小心,不可逞强负重。”张泰笑道:“这有什,从前打铁,是最耗气力。”张致当然晓得打铁辛苦,张泰那点家当也不知辛苦多久才攒下,如今却都留在安城,分厘也没剩。
张泰吃完早点便走,张致自己人在振东城内逛半天。这振东城果然热闹非凡,大清早起便人流涌动,数不清人络绎不绝进城来,又出城去。张致看圈,心中打定主意,还是干他旧营生,振东城内来来去去都是异乡商贩,找个进出城必经路口摆个写字摊子,料想生意该不会差。
这日响午时张泰并未回客店,张致自己人胡乱吃些东西,在城内走天,到天黑时分才回客店。张泰回来得更晚,回来时浑身大汗,肩膀处衣裳已磨得稀烂。张致瞧便知这活定是辛苦极,不由拉过他,去看他肩膀处,果然红肿片,甚是吓人。张致急道:“搬是什货物,如何肿得这般厉害?”张泰不以为意,只说道:“没什,不过是磨破些皮,第天嘛,往后就好。如今且先做着,虽有些耗力气,但从前打铁惯,还忍得。”张泰边说着边掏出个钱袋递给张致,道:“这是今日钱,你先收着。”张致打开钱袋数数,也有六七十文钱。这日下来,张泰挣得不少,也不知扛多少货物,才能挣这多。
两人吃过饭后,张致将自己打算继续摆写字摊事说,张泰自然同意。饭后无事,张泰向小二讨针线,自己脱下破衣修补。他光着上身,肩膀两处红肿更为可怖。张致出去买瓶跌打油,倒在手心里搓热,往张泰肩膀上抹。张泰嘴上说着没事,其实全身酸痛得很,跌打油抹,热烘烘,倒觉爽快点。
昏昏灯火照着,两人个补衣裳,个按捏另个肩膀,此情此景,倒有些像两夫妻。旁边躺在床上剔牙闲瞪眼住客见,嘻嘻笑起来。这住客是个地痞无赖,不知从哪县哪城犯事逃出来,来到振东城,整日厮混,没钱就找点零工做,有钱就喝酒赌牌逛窑子,深谙男欢女爱。这住客见张泰张致二人神情异样,便笑嘻嘻道:“哎呦,好个兄弟情深,那个白脸弟弟,也来给哥哥按捏按捏身子如何?”
张致从前听惯这等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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