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爸和他哥不信邪曾经先后亲自教过他,结果都不尽人意。
——他险些把他哥逼疯,他爸更是言难尽,指着他手抖抖抖,帕金森综合征前兆都出来,他该不会还是不会。
他抱着无所谓态度冷眼看着,后来听他妈背着他偷偷哭,他出生时候因为陶家得罪人,报复到怀孕七个月陶母身上,他是意外早产,因为次精心策划车祸。
每天早上六点沈琛会在门口等他,他只懒次床,他睡多久,沈琛就在门口等他多久,他出去时候只看见少年挺直脊背,被冻走不腿,从那以后他就从没懒过天。
他能辈子记得那种不能言明,心悸,像是缠绕在他心上藤蔓,点点绞紧他心脏,然后像刀样扎进血肉。
他很笨,沈琛也绝不是个好老师,他是那种从小聪明到大人,根本不能明白为什那简单东西还有人能而再再而三做错。
无数次,陶恂做错事时候,他会想兴许这次沈琛就忍受不,他那时候战战兢兢,害怕着沈琛就气之下不要他,但是直到高考,他都未曾扔下他。
他那样笨,从前请过无数家教教过他,从没有人能跟沈琛样既拿得住他,又不厌其烦教会他——无论他错多少次,犯多低级错误。
陶恂知道自己笨。
不是那种无药可救笨,但是相比起其他人,他领悟速度明显要慢多,他从小读就是私立学校,对于学习成绩并没有太多要求,但是他还是跟不上。
别人十分钟能弄明白事,他可能需要半个小时甚至更长时间才能弄清楚,他这样愚笨,家里给他请过不少家教,但是没有个能不厌其烦教会他。
后来他发现比起认认真真学很久学不会,倒不如从开始就不学,瞧不起他人他都能用拳头揍回去,揍到他们不敢说话为止,这样至少不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蠢笨如猪。
而沈琛跟他就好像是世界两端,别人半个小时能学会东西,他从来只需要十分钟,甚至更少。
沈琛教导针对性极强,陶恂盲目听从他意思,只练习他所说,他那时候并不明白为什,直到他站上考场。
——有时候他会迷惑,沈琛是否当真有未卜先知能力,不,或许只是命运对他肆无忌惮眷顾。
——但沈琛最终还是扔下他。
甚至连话都未曾给他留下句。
再到后来他醉生梦死那四年,家里勉强为他保住学籍,将他派进公司做事,他对那些繁杂报表和规划窍不通,能把好好事情弄得团乱麻。
有时候陶恂会想,或许这就是人和人差别吧,这兴许就是从出生开始就注定所谓命运。
他偶尔会出于莫名心情偷看沈琛,看着他认真翻开书本,在老师同学面前认真听课,其实低垂眉眼下满是漫不经心,然后用那样不上心姿态轻易胜过所有人。
——那是他不能企及,只能仰望人。
他无数次在睡梦中看见那个漫不经心少年带蔑视神情回过头来,眉眼微微上挑,带着点慵懒,舒朗,不太上心讥诮笑意——
沈琛是第个能不厌其烦教他人,高三那段时间说是魔鬼训练,他偶尔回想起来自己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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